梦想拿诺贝尔奖的老赵简直是就是个科研民工。
这兄弟说完了要收养我们的话后就一去不复返,他平时一个星期来一次,有的时候甚至三天来一次——善堂老板就是喜欢这种不要钱还倒贴食物的免费劳动力,每次看见他都喜笑颜开。
然后老赵放下了要收养我们的话后,就直接三个月不见人影。
三个月。
我都怀疑老赵是不是死了。
善堂老板也觉得匪夷所思,因为老赵头在他眼里就是天上来的散财童子本童,此前雷打不动地来贡献劳动力的人怎么突然就说断就断了;好在这段时间不知道为啥,许多人都来领养孩子,他趁机大赚,也就不在意小小一个老赵了。
善堂孩子多,大大小小的,全是一张张等着吃饭的嘴。
他指挥着大孩子照顾小孩子,然后再把大孩子们包装成漂漂亮亮的商品销出去,用销大孩子的钱接着把小孩子养成大孩子——可惜那个时候我没有什么文化,不然我真的要感叹一下他完整的产业链。
而每一次有人来挑选孩子,老板就会把我们都叫出去,让我们一个一个从客户面前走过去、向客户展示自己。
柳二条还是一如既往活泼热情地往前冲,小沈还是沉默寡言地站在角落,和以往不同的只有我。
当有客户来的时候,我开始往后面躲、往后面站,竭尽全力地隐藏自己、让自己消失,仿佛我只是一页受潮后欲坠不坠的墙纸或者一片终年肆无忌惮蔓延的青苔。
柳二条很鄙视我这种行为,彼时她真的好运地被一组客户挑中了,老板大喜,还给她改了一个文雅好听的名字——
已经变成了柳丝丝的她傲慢地看着还在待价而沽的我们。
她的收养人是一个艺术家庭,女主人终年不孕,才不得不来收养一个孩子,除此之外没有什么问题。丈夫温柔,妻子文雅,家境算得上殷实,简直是她美梦成真。
美梦成真的柳丝丝很傲慢,她离开前还特意跟我和小沈告别;她说:「二七,你别等了,老赵骗你的。」
我很感动,我说:「柳二条,你再多嘴一句,我就撕破你的脸。」
柳丝丝恼羞成怒:「你再叫我原来的名字,我就让院长打你!」
我从善如流地闭了嘴,转而对她狂翻白眼。柳丝丝气得够呛,但是她懒得跟我计较,只是冷哼一声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