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霍清清的爸爸是大领导。
霍清清是独女,二十多岁就是文工团的团长了,以后前途无量。
这么好的条件,霍爸爸怎么就强硬地给女儿定下了个乡下土包子呢?
池晟迎叹了口气,让大家都进屋来坐下了。
王大娘和张大嫂替他把砸在地上的托盘捡起来。
茶杯茶壶已经碎了,就用扫帚扫到了门口。
然后,她们都目光灼灼地看着池晟迎。
池晟迎低着头说:“前些年霍爸爸下放到我们村子。有一年夏天雨多,发了山洪。我爸爸......”
为了救霍爸爸,池晟迎的爸爸毫不犹豫地跳进洪水中,拼了全力将霍爸爸托举出洪水,自己却再也没有力气爬上岸。
等被找到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身体被洪水泡得发白发胀,惨不忍睹。
池晟迎难过得说不下去。
张大嫂气得脸都红了,狠狠一拍桌子,“我就说呢!救命恩人的儿子,当然得好好报答!合着霍团长,她就是个白眼狼啊!”
池晟迎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我和她的亲事太突然。她不乐意,我也不想再纠缠她。”
张大嫂愤愤:“那不是便宜了姓徐的玩意儿!”
这年头的人都有朴素的婚姻观。
既然订了亲,就该都一心一意地和对方生活。
像霍清清固然让人不齿,但徐鸿飞这样明知道人家有未婚夫还死皮赖脸缠着人家的,更让人唾弃。
“就这样吧,我......”池晟迎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吓了众人一跳。
他越咳嗽越厉害,最后竟然咳得喘不过气来了。
“天哪,小池你这是......”
见池晟迎两只手抓着脖子,张大嫂眼尖,立刻捉住了池晟迎的手。
刚才霍清清掐住池晟迎的时候,留下的印痕就明明晃晃地露了出来。
别看池晟迎是乡下出身,但他打小肉皮儿就白净。
霍清清刚才掐着他的脖子,是用尽全力的,掐过的地方已经留下了青紫。
众人面面相觑。
“霍团长她......和你动手了?”王大娘心疼地问道。
池晟迎想说话,但是除了咳嗽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可不行,你话都说不出来了,得让大夫看看!”
张大嫂心思挺活络,“让人都瞧瞧你被打成了什么样儿!省得回头那两个不要脸的去给你造谣!”
说完她也不等池晟迎答应,立刻跑出去推了自己家的自行车过来,“小池,我送你去医院!”
王大娘等人怕池晟迎好面子不肯去,连推带搡地把他推到了外面,“好孩子,去瞧瞧吧,这又青又紫的看着怪吓人的!”
推辞不过,池晟迎骑上了张大嫂的自行车。
路上,张大嫂坐在后车架宽慰池晟迎。
“小池,你甭难过!就真退了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又年轻长得也不差,还是吃国家粮的,怕什么!要想结婚,有的是好姑娘!”
池晟迎感动得一塌糊涂,憨憨一笑。
没想到这位农村出来的嫂子,思想这么超前呢。
进了军医院,张大嫂让池晟迎一路骑到了急诊室门口,一边扯着嗓门喊起来:“快来人呀,池同志受伤了!”
迎面,霍清清正好扶着徐鸿飞走出了出来,她本来关切地低头说着什么,闻言猛地抬头。
“池!晟!迎!”
霍清清心虚,不想让人看到池晟迎脖子上的指印,连徐鸿飞都顾不上,拉扯着池晟迎,让他回去。
张大嫂气得不行,一面挡着池晟迎,一面大声嚷嚷着,喊出了半个军医院的人看热闹。
霍清清不是个好脾气的人,险些和张大嫂动手。
恰好,霍清清所在文工团的政委正在这里看病,把霍清清叫到一旁去教训了几句。
霍清清这才愤愤不平地走了。
池晟迎则被陈院长叫到了办公室。
陈院长亲自为池晟迎检查了一下,倒了杯白糖水给他。
“看着比较严重,里面没什么事。”
“说说吧,你这伤是怎么来的?”
一口白糖水顺着喉咙滑下,池晟迎觉得舒服多了。
他扯出一个苦涩的笑,“您也看到了,刚刚我和霍团长吵了起来,她给我掐的。”
“因为徐鸿飞?”
池晟迎点点头。
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两有问题。
“她的心不在我身上,这也是我下定决心要去进修的原因。”
“陈院长,我打算和她分开。但是,现在我们情况有点复杂。我希望,我要脱产去进修的消息,您能替我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