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出去,本座与凤羽有话要说。”
默了几息,洛云才稳住心神。
凤羽的气息虽然微弱于常人,却也没什么大病,休养几日便无甚问题。
重要的是——的的确确是个男子。
虽然不想相信这个结果,但事实如此又能如此呢。
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臆想罢了。
凤天啟夫妇自然不敢违抗,与槐树仙一道出了门,走到院子的时候,就听闻墙外传来清脆悦耳的笑声:“哥哥,今日可是又好些了?”
凤天啟脸色一变,快走几步堵住院门:“胡闹,说了几次你哥哥要静养,还不快回去!”
鸾音正高兴着,突然被父亲这般斥责,有些摸不着头脑。
凤天啟见她还站着,心中焦灼,声音也不由得放大了许多:“可是没听明白为父的话?还不快回你的屋子去!”
“爹爹,您这是怎么了?”鸾音从未见过父亲发这么大火,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踮起脚尖往院子里头看。
而院子里头,槐树仙见凤天啟先是着急忙慌地往外走,又是大声训斥。
尤其是对面的声音尤其的耳熟,于是也往外走,意欲一探究竟。
才走到门口,看到院子外头鸾音的脸,槐树仙霎时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这……”槐树仙擦了擦眼,欲言又止地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你……凤羽?”
可若是眼前这个是凤羽,那方才里头那个又是谁?
与此同时,外头的鸾音忽然就明白父亲刚刚为何这般了,见到槐树仙的那一瞬间,差点下意识就要打招呼了。
幸好及时收音,轻咬舌尖,脚下步子一转:“原是有客人在,那女儿便先回去了。”
说完都不等凤天啟答应,提起裙子转身就跑。
目送着鸾音的身影离开,凤天啟这才转过身,对着一脸疑惑的槐树仙笑道:“叫槐仙人见笑了,这是羽儿的妹妹,兄妹俩是龙凤胎,只是妹妹被宠坏了,没大没小的,怕她冲撞了神君才让她回屋里,仙人莫要见怪。”
槐树仙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龙凤胎啊,难怪这般像,若非知道凤羽在里头,小仙都要认错了。”
“是。”凤天啟强笑道,“许多人都分不清兄妹俩。”
却说外头这般热闹,里面却丝毫也没受到影响。
洛云神君先是在屋里走了一圈,仔细看了屋里的布置,复而回到凤羽前面,笑道:“羽儿这屋子倒是幽静。”
凤羽此刻心中紧张极了,人多的时候还能有人圆个话,现在只剩两人,虽然妹妹已经将神君的性情、喜好都说与他听了,但事到临头,他还是不敢说话、不敢动作,怕有丝毫的出错。
此刻听见洛云神君的话,他忙道:“师傅谬赞。”
洛云神君总感觉今日凤羽在他跟前比往日多了一份疏离感,他想了想,以为他还在为那日的事情生气,于是道:“本座那日的话,你千万莫放在心上。”
那日的话?
这话听得凤羽云里雾里。
一般来说鸾音在紫云府总是忙于修炼,没有过多的人情往来,若是有不同寻常Y.B独家整理的话,都会与他一五一十讲清楚。
可并未说过与神君有何话呀?
还不待他想明白,只见洛云神君踱步到了窗口,望着窗外的群山,轻声道:“君子不强人所难,你既不愿,本座今后自会断了念想。”
说完,他又回头看一眼垂手而立的凤羽,想从他面上看出一丝一毫的难过。
但他失望了。
听完他的话,凤羽只是微微有些疑惑,但是很快便露出更加恭敬的表情,低头恭声道:“弟子知晓了。”
似乎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洛云神君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面无表情道:“如此,你便好生歇着吧,身子养好了便早些回来。”
“谨遵师父教诲。”凤羽忙又拱手恭送洛云神君。
门一打开,得知神君这就要离开,凤天啟自是作势挽留了几句。
然而洛云神君着实没有什么性质,本来就是为了看一眼凤羽,眼下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浑身透着不耐,又怎么可能留在这个伤心之地。
洛云神君一走,凤天啟夫妇俩才算是放下了一颗心,对视一眼,急匆匆往后山走去。
鸾音自是也知晓洛云神君已经走了,先父亲一步到了后山院子里。
一家人算是聚齐了。
“羽儿,方才没露馅吧。”凤天啟问道。
凤羽摇摇头,看了一眼妹妹,又对着父亲问道:“神君怎会突然至此。”
凤天啟想到洛云当时的回答,皱着眉道:“说是路过,顺路瞧一眼阿音。”
可这话……
谁人不知洛云神君最怕麻烦,先不论他有多久没有出过门,就算当真是路过,按照他的性子,恐怕都懒得抬眼看才对。
于是几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鸾音身上:“阿音,你老实说,洛云神君来此,是否与你有关?”
凤羽紧跟着问道:“方才神君说‘君子不强人所难,你既不愿,本座今后自会断了念想。’神君这话,又是何意?”
宛如一滴水溅入了滚烫的油锅,凤羽这句话一说完,凤天啟夫妇瞬间更加吃惊起来。
“阿音!”凤夫人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惊慌中眸中已经带了泪,她颤声道:“神君……神君已经发现你的身份了?”
“娘,不是的。”
没想到她苦苦藏着的隐秘,没想到还是被家人知晓了。
鸾音尴尬道:“并非神君知晓我是女子,而是……而是神君他,他似是有断袖之癖。”
房内一下子静了一瞬。
很快,凤羽便开始剧烈地咳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