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完,姚冰盈还将药碗拿起来,轻轻啜了一口。
“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要如何暗害你?王爷若是不信,也可以喊大夫来验。”
却不想,沈屹川竟直接抬手,一把将药碗打翻在地!
哗啦一声,瓷碗碎裂,药液溅得满地都是。
“你昨晚看我夜里总是醒?你一夜未睡,一直盯着我?”
沈屹川咬牙质问,每问一句,语气里的愤怒就多一分!
“我,我昨晚太紧张,毕竟是大婚初夜,所以睡不着!”姚冰盈眼里汪了水意,急忙解释!
沈屹川的情绪变化实在太快了,他为何总是这样防备,这样生气,这样暴躁?
而且昨夜他为什么一定要克制住不碰她?
“别耍什么花招。”
沈屹川暂时接受了这个解释,深深看了姚冰盈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当晚,两人又躺在一张床上。
两人都不说话,除了浅淡的呼吸声外唯有寂静,姚冰盈快睡着时,听到沈屹川翻身的声音。
他还是睡不着。
明明白天上朝,下午又去练马场,已经很累了。
若是总睡不好,身子不就完了?
外界对他的议论从未停止,大多人都觉得他心地不善,若是他病倒了,怕是所有人都要来踩上一脚!
到时候她这王妃也会跟着倒霉,又要怎么才能找姚雨静报仇?
这样想着,姚冰盈便起身,从床脚下地,为沈屹川热了药端来。
“王爷,喝两口吧,或许就能睡着了呢。”
她点上一根蜡烛,轻声劝道。
“滚。”沈屹川睁开眼,眼神凌厉。
“王爷如此固执,那我只能想办法让你睡下才行了。”
姚冰盈说着,将药碗端起来自己喝了一口,又把碗放到一旁。
沈屹川懒得理会他想做什么,正要重新闭上眼,姚冰盈竟俯身到他面前。
望着那张完美的薄唇,这次,姚冰盈直接吻了上去!
随后她将嘴里的药渡了过去。
身子压在沈屹川身上,细嫩小手攀上他的肩。
一口药渡过去,姚冰盈微微喘息,眼尾也红了。
正要再拿起碗,手腕就被攥住。
她又被沈屹川从身上掀了下来,不过这次力道没那么大了。
“够了。”
沈屹川怒火没有刚才那么盛,眼神防备地盯着她:“可以睡觉了。”
说完他伸手,又一次将烛火熄灭。
姚冰盈躺在被子上没动。
所以他到底在忍什么?
就在姚冰盈思索的时候,旁边沈屹川突然主动开口问:“明日该回门了吧?”
姚冰盈心头一跳,强撑着平静回答:“是。”
顿了顿,又问:“王爷要一起去吗?”
若是沈屹川跟着去了姚家,发现她替嫁......
姚冰盈简直不敢想,以他的性子该愤怒成什么样!
她尚且什么都没做,就屡次三番惹怒他,对她动手!
到时候,她恐怕首当其冲,是死得最惨的那个吧?
实则姚冰盈也不想回姚家,但她尚有不少医书和针灸要用的东西在家里,得去取来。
忐忑地等了片刻,她听到沈屹川冷漠开口:“明日有事。”
所以......这就是不去的意思了?
姚冰盈本就心虚,不敢再问,闭了眼睛,假装自己入睡。
第二日一早,姚冰盈就坐了王府的马车,来到姚府门口。
姚府门口的石板路并不宽,马车几乎将路堵得死死的。
让姚冰盈意外的是,王府竟大门紧闭。
今日明明是回门宴,为何不开门?
她只得亲自下车,去叩响门环。
和管家说明来意,等了许久,姚家二哥才不情愿地出来。
“二哥......”
姚冰盈扬起笑容,还没开口喊人,就被斥道:“你还有脸回来?”
“临走之前也不安分,故意弄伤你妹妹!她在床上躺了足足两天才能下地!你现在回来做什么?还想再害她?”
姚冰盈被骂得一愣,没想到自己已然成了王妃,回门这日,竟还要被家人指责。
但她终究忍下了,垂眸淡淡道:“二哥,你误会我了,妹妹不是我害的。”
姚从武冷笑一声,根本不信。
姚冰盈也并不期盼他会信,毕竟上辈子的教训她已经吃够了,姚家所有人都偏心姚雨静,怎么可能听她的解释?
心底是被撕裂般的,丝丝密密的痛。
以前二哥最喜欢的就是她,小时候她还经常坐在二哥肩膀上,直到后来,二哥对她的疼爱全都给了姚冰盈......
若是仅仅如此,倒也没什么。
可他偏偏在姚冰盈的挑唆下,对她产生无数怨恨和厌恶......
这才是让她最难受的。
但她又能怎么样呢?
再深厚的感情也敌不过血脉,她该认命。
“之前在家时为非作歹,现在你回来,是想让我们跪拜你这王妃?”姚从武继续斥责着!
“故意给我重金买来的汗血马下药,甚至让我跪下求你才肯给它解药,终究把它害死!那时候你就想让你哥哥们都给你下跪对吧?”
姚冰盈眼圈发红,心痛得难以喘息。
自从二哥的汗血马死后,二哥就痛恨于她。
但那根本不是她做的!
所谓让二哥跪下求她,这种事她也根本就不知道!
那几日她发烧了,昏睡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醒来后才知道是二哥的汗血马死了,姚雨静安排了一切,又把一切都推到了她头上!
“若是我说这事根本不是我做的,你信吗?”姚冰盈扬起小脸,娇嫩的唇颤抖着,问她的二哥。
“二哥,你愿意听我解释吗?”
姚从武嗤笑,连看都不看她:“事情早就已经盖棺定论,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现在又想出什么解释的说辞拿来骗人?”
字字句句像是戳进她心底的刀,姚冰盈喉间梗着,恨不得当即转身离开。
就在此时门里响起大哥姚从文的声音。
“这些都是家事,你要说什么就进来说,在门口站着算怎么回事?”
姚从文冷着一张脸,虽对姚冰盈也没什么好脸色,却不像姚从武那般愤怒。
有他发话,姚从武终于让开了。
“进来吧!”
有如恩赐一般,他不悦道。
姚冰盈朝大哥点头道谢,缓步走进。
回门这日需得新娘新郎共同向娘家父母敬酒,然而沈屹川不来,唯有姚冰盈自己,只余尴尬。
尚未走到堂前,就见姚雨静一副虚弱模样,从屋里迎了出来。
“姐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