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疯了,因为她生下一对怪胎。
巴掌大的卵泡内包裹着一对婴儿头,它们无手无脚,还长着长长的尾巴。
姐夫在笑,他说:“现在你信我是青蛙王子了吧。”
姐姐却发疯将孩子扔出鱼缸,孩子死了。
姐夫不可置信。
他说:“你可以吻一只青蛙,为什么不能接受我们的蝌蚪宝宝?”
姐姐癫狂道:“你胡说,我根本没有吻过青蛙,你是怪物。”
姐夫在没了希望后,彻底绝望,掐着姐姐脖子,姐姐奄奄一息。
我摘掉口罩,漏出和姐姐一样的脸,喊道:“是我将你吻醒的。我给你生小蝌蚪宝宝,作为交换,你来爱我吧。”
姐夫是青蛙变的。
我很早就知道了,因为是我把他唤醒的。
我在后院遇见它,小小一只青蛙,爪子里握着一块金灿灿的东西,像是金子。
我本来想拿了金子就跑,没想到用力过猛亲上了。
结果大变活人,青蛙变美男,赤裸裸的躺在草坪上。
我以为他是我的王子,可以解救我,但是我没有护好他,他被姐姐发现了。
不愧是双生子,我看上的姐姐也喜欢,姐姐甩了我一巴掌,说:“就凭你,也配有这么好的男人?”
我摸着脸上的红肿,没忍住反驳道:“是我救了他。”
“是吗?那从现在开始,她的救命恩人就是我了。”
姐姐一贯不讲道理,我已经习惯了。
但是我没想到第二天他就醒来,痴迷一般爱上姐姐,说要和姐姐生孩子。
瓦青这个名字是那个男人自己说的,翻译过来就是青蛙呗,我恶狠狠的拿着抹布擦着楼梯扶手,看着客厅里你侬我侬的俩个人,眼眶发热。
本来家里人都不赞成姐姐和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交往,更何况他刚醒来宛若白纸,傻子一般,对第一眼看见的姐姐一见钟情。
但是瓦青太会演了,只用了短短一个月,就从不谙世事的傻子变成处处贴心的好男友。
所有人都被他骗了,这么男人恐怖如斯!
我一边羡慕,一边窃喜。
如果我唤醒的是只怪物,那么在他玩够之后,肯定会把所有人都杀掉。
可是我没想到这怪物,居然让姐姐怀孕了。
会生下什么小怪物呢?
从不知何时,瓦青就以保护的姿态护着姐姐,杜绝家里的一切利刃尖刀,每晚都会轻抚着姐姐的肚子,小声轻哼,似在询问,又好似自言自语:“小金球呢?我的小金球在哪儿?”
然后嘴角漏出诡异又满足的笑容。
姐姐怀上了这个怪物的孩子,但是她不知道。
瓦青会跪着伺候姐姐喝汤,许是放多了食材,汤都要熬干,汤锅里张牙舞爪的撇着树棍一样的东西,像是青蛙腿。
汤匙里盛满青蛙的眼睛,黑幽幽的好似在转,在笑。
但是姐姐喝的起劲儿,贪婪的样子恨不得拿锅直接端起来喝,她大口吞咽,涎水流下一地:“好香!都是我的!我的汤!”
这时后妈闻味来了,也想蹭口汤。
瓦青笑的开怀,贴心的说:“好啊,既然妈妈要喝……”
没想到杨慧慧一把将喝完的汤锅砸到后妈身上,咀嚼着青蛙腿,齿尖挂满汤汁,不可一世的警告后妈:“凭你,也配?”
说完拉着瓦青就走,后妈却不气不闹,眼睛还直愣愣的盯着地上的残渣。
我躲在一边,看着后妈一点一点低头半蹲在地上,先是扭头观察周边有没有人,迫不及待舔舐一口汤汁后,接着整个人都趴在地上,努力伸长舌头舔,汤锅划破她的舌尖,献血刺激味蕾,那股奇异的香味更加蛊惑人心,后妈吃完残渣后满足的离开。
很奇怪,我却没有半点欲望。
不过我拍了很多视频照片,有这些说不定我会过得更好点。
姐夫提出要向姐姐求婚,去适合的地方告诉姐姐怀孕的好消息。
全家人瞒着姐姐都欣然同意,然后我作为“仆人”,被安排一同去。
没想到去了一个寥无人烟的村庄,屋子边有一个巨大的水塘,到地方后,姐姐暴跳如雷:“什么破地方,我这辈子都没来过这么烂的地方,我现在就走。”
姐夫拦住她,说:“孩子要出生了,忍一忍。”
“什么孩子?”
“就是在你肚里的孩子啊,我们的孩子快要出来了,你进水里去。”
姐姐惶恐不安的倒退,疑惑道:“怎么会有孩子?你别说笑了,快送我回去。”
突然姐姐捂着肚子喊疼,倒地后下体流出液体,一对透明的卵泡也流出来。
巴掌大的卵泡内包裹着一对婴儿头,它们无手无脚,还长着长长的尾巴。
姐夫慌忙从行李中掏出一个鱼缸,将卵放到缸里,他说:“现在你信我是青蛙王子了吧。”
姐姐却发疯将卵掐破,然后扔出鱼缸,摇动尾巴的蝌蚪宝宝很快窒息死去。
姐夫气愤的说:“你可以吻一只青蛙,为什么不能接受我们的蝌蚪宝宝?”
姐姐癫狂道:“你胡说,我根本没有吻过青蛙,你是怪物。”
我看这出闹剧已经看傻了,刚回过神来,姐夫就掐着姐姐,我看姐姐快要窒息,万一姐姐死了,那我不是也很危险?
在姐姐奄奄一息时,我摘掉口罩,漏出和姐姐一样的脸,喊道:“是我将你吻醒的。我给你生小蝌蚪宝宝,作为交换,你来爱我吧。”
姐姐已经疯了,所以我们把她送进精神病院里。
我和姐姐本来就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
加上我羡慕她,经常暗地里模仿她,以为模仿她也会有人来爱我。
没想到20年了,姐姐是家里的掌上明珠,我还是阴沟里的老鼠,整日戴着口罩披头散发的躲在暗处。
当我挽着姐夫回到家,看到正在打电话说笑的爸爸,悠闲涂抹美甲的后妈时,身子还是忍不住发抖。
姐夫轻轻捏着我的手心,示意我放松,我扭头看着他完美的侧脸,长舒一口气,暗暗给自己打气,然后开始表演。
“我的孩子都死了,你们谁也不许高兴!”
我大力掀翻了玄关上的花瓶,把触手可及的瓶子碟子砸的震天响,花瓣碎片撒下一地。
爸爸从沙发上弹跳起来,挂断电话连声问:“孩子没了?别怕,爸爸在,慧慧别难过。”
后妈眼神一亮,又立马担忧关心问道:“前天不说还好好呢?是不是贱女没照顾好你?”
看呐,这就是我的家人!
他们知道姐姐的孩子没了,第一反应是关心姐姐的心情,然后将所有责任推到我的身上。
是的,我就是贱女,姓杨名贱女。
这恶心的名字我用了20年,没有一刻不恨它。
但是现在我叫杨慧慧,明珠的光辉终究还是照到了老鼠身上。
而这只老鼠,现在要和青蛙联手,开始吃人咯!
我进了姐姐的房间,看着比我大十几倍的屋子,笑道:“果然比在门口偷看的要更清楚啊。”
我学着姐姐日常的脾性,将所有看不顺眼的东西都扔掉。
床头的摆件,粉粉发光,看起来很精致昂贵,砸烂扔掉。
床边的玩偶摆了一排,软软乎乎的,我用剪刀全部扎破撕烂,棉花洒下一地,脚感舒适。
我躺在软乎的床上,搂着瓦青,说道:“姐夫,你和姐姐躺在这张床上时,我在门口看着都要嫉妒发疯了,你知道吗?”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反问道:“现在你才是杨慧慧,不是吗?”
他亲吻着我的手,眼神温柔:“告诉我吧,我的小金球在哪儿呢?”
看着他眼底漏出的紧张,我突然想捉弄他。
我摇摇头,说:“不懂你在说什么?”
瓦青的眼睛突然变成竖瞳,嘴巴里伸出信子,舔舐我的脸,说道:“你藏起来了,我知道小金球在这里,没想到在你身上。”
他掐着我的脖子,一寸寸的细嗅,想要将我扒光。
差点忘了,这个怪物在没有演戏的时候,是没有感情的。
我笑了,嘴里挤压出几个字:“放开我,我告诉你在哪里。”
他松手,我咳嗽几声后,赶紧拿出一直珍藏的小金球,莞尔一笑,张口吞下。
“它已经与我融为一体,现在我就在这里,我是你的了。”
“你不怕,我吃了你吗?”
“怕啊,不过我死了,谁会给你生小蝌蚪宝宝,作为交换,你来爱我吧,等到我们都达成所愿,我会心甘情愿,被你吃掉。如何?”
瓦青嘴角漏出残忍的笑,答道:“好啊,你要给我生很多很多很多……”
我答应了,赌上我的命,为他生下那些小怪物。
但在这之前,我想要一点爱,和完成最后的复仇。
复仇要一步步来,恶人应该要慢慢尝到苦果,此后痛不欲生。
我很顺利的在这个家成了杨慧慧,谁也没有怀疑。
当然,也没有人怀疑我说的话:“让那个贱女伺候我坐月子,没想到她敢跑?就因为她没照顾好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才会死,等我抓住她,撕烂她的脸皮子。”
大家都习以为常了,因为我和她长的一样,她讨厌我的脸,但是因为爸爸,她又不敢对我的脸做些什么,只会打耳光泄愤,将我的脸打到红肿泛青。
姐姐总说:“杨贱女,我迟早让你滚出这个家。”
也许是容貌一样,姐姐总是防着我出现在姐夫面前,她看着我的眼神好似淬毒了。
我回想前几天我看到他们时,口罩差点掉了,结果当晚姐姐就带人来我房间将我的脸打烂出血,她才消气。
“杨贱女,你别以为长一张和我一样的脸,就能让瓦青爱上你。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等我的脸好一些了,她又有其他理由折磨我,我就是供她发脾气打耳光玩的乐子。
日复日日,年复年年,我甚至祈祷她有一天能将我打到毁容,这样爸爸说不定会再次阻止姐姐,关心一下我。
但是没有,那个我名义上的父亲从来在乎的都不是我。
他既在乎我的脸,也巴不得我早点死了。
后妈在一旁义愤填膺,笑着说:“慧慧别难过,为了那样一个贱骨头,不值得大动肝火,消消气哈。等找回来你想怎么打她骂她都行。”
我看着后妈一脸谄媚就恶心,她对着杨慧慧全是讨好的神情。
后妈原本是个小网红,仗着一张脸有几分像妈妈,被爸爸娶回来。
但是他们只有婚礼,没有领证,不过是有实无名。
为了坐实杨夫人的宝座,她使尽浑身解数,想要给杨家生个长子,哄的家里爸爸姐姐开心,而对我,就附和着欺负我。
甚至比他们还过分。
我知道,她嫉妒我。
嫉妒我爬上了爸爸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