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刻薄如刀,令花锦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
到底不甘心被误解,她颤栗着解释:王爷,替嫁非我所愿,我也没有抢姐姐的婚事,是她另有钟爱,不愿。
闭嘴!纪庭轩沉下脸,半个字都不想听她多说:自己心术不正,图为不轨,还妄想诬陷轻梦?得知你我已圆房,轻梦便主动退让,一心盼着你无忧无虑,你就这样报答她?花锦,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若她的心真的是用石头浇筑而成该有多好,至少不会觉得这般痛苦!花锦垂下眼,不愿被他瞧见她眸底的脆弱:王爷,您信我一次可好?我真的没有。
信你一个心如蛇蝎,恶事做尽的毒妇?本王眼没盲心更没瞎!告诉你,没杀你已是本王仁慈,若你还想活着,就闭上嘴,老老实实地跟轻梦换回来!
换回来?由花轻梦来做他的妻,而她顶着卑鄙无耻的名声,在世人的耻笑声里嫁给萧晔?
花锦不敢置信,可纪庭轩不想再在她身上耽误时间,他抬手掐住她纤细的脖颈,手指用力收拢:换回身份,还是死,你选一个。
花锦不敢置信,可脖颈处的痛苦,由不得她错认,他真的已下定决心要舍弃她。
他们结束了!
眼眶顿酸,可这门亲事本就是从天上砸下来的馅饼,是走是留,从来都由不得她做主。
好,我嫁。
幸好她爱得卑微,从未奢求过圆满,故而真正失去的时候,还能强忍住撕心裂肺,维持最后一丝体面。
离开水牢,花锦挺直背脊,身如青松,一步步地走向睿王府的侧门。
正下着大雨,她没有撑伞,刚刚换上的干净素衣很快湿透,紧紧贴在身上,露出曼妙而勾人的曲线。
纪庭轩站在高处,心底邪火肆掠,眉头紧紧皱起。
管家见状,当即取过一根木棍,快步来到花锦身侧,狠狠砸向她的膝窝。王爷说,恶贯满盈的毒妇,不配站着出府,你得跪爬着离开!
花锦跪倒在地,隔着层层雨幕,遥遥看向站在屋檐下的颀长身影。
似乎察觉到她的注视,纪庭轩转身,消失在屋内。
心口剧痛,花锦倾身,猛地吐出一口嫣红的血污。
雨水肆掠,很快将它们冲散,杳无痕迹。正如她在睿王府的这段时光,看似鲜艳,却轻易就被抹消。
快滚!见她不爬,管家神情不耐,抬脚踹在她身上。
痛到极致,花锦反而笑出声来:好,我爬。
她贱命一条,自幼爹不疼娘不爱,只在纪庭轩身上得过片刻的温暖,哪怕他把温柔收回,可她依然感激。
若是他所愿,那她爬就是!他想要的,她都给他!
膝下是碎石铺就的道路,尖锐锋利犹如刀尖,将她的双腿伤得血肉模糊。花锦强撑着一口气,死死抓住门槛,爬出王府。
朱红色的门,毫不留情的在身后阖上。她想尽快离开这伤心地,可力气耗尽,连手指头都痛得动弹不得。
啪啪啪,身前响起清脆的击掌声。
好一条听话的蠢狗!身穿桃红色的广袖留仙裙,手持丝制竹柄伞,模样精致的女子站在面前:花锦啊花锦,瞧见你这般落魄,姐姐好生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