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湛望着她，点头回：她很好，性子活泼却不失礼数。

宋肆肆看着他眼中漾着的温情，喉间发涩：原来你喜欢这般女子。

裴湛没听清她的话，突然想起什么，语气带着几分歉意。

等过几日我空闲了，就陪你去给两老扫墓。

闻言，宋肆肆嗯了一声，心中却是一阵苦涩。

两年前，她爹娘先后过世，只剩她与孤姐宋玉烟两人。

宋玉烟早年入宫，已成淑妃，出入不便，每年孝期去扫墓的便只剩自己，幸而后有裴湛陪着。

不过可惜，这次扫墓与这新年一样，再无下次了。

忽然，一小厮从院门外走来，行礼低声道：少傅大人，宫里来人说皇上急传您入宫。

裴湛点点头，朝宋肆肆道：我先走了。

待踏出几步后，又回过身轻声说：天冷，你早些歇息。

宋肆肆眼神一怔，望着那匆匆离开的背影，哽声说了句：谢谢。

他总是对她这般好，让她连死心都舍不得。

往后几日，宋肆肆命人准备好纸钱、香烛及素酒等物后，才准备写信给姐姐。

落笔时，她才觉手颤的连一个字都写不清。

宋肆肆轻咬着牙，用另一只手紧握住执笔的手腕，一点一点将信写完。

见字如面，姐姐莫怪，卿卿近日身子抱恙，将远行寻药，翌年恐不能为爹娘扫墓，需姐姐多费心。卿卿知姐姐出入不便，或由宫人代往亦可。

咳咳

突然，一股咸腥自喉间涌上。

宋肆肆紧蹙着眉忙捂住嘴，却还是有一滴血落在纸边。

她瞧着那绽开的殷红半晌，终是无甚力再写一封。

笔尖再度落下，宋肆肆以墨掩血，一簇兰草跃然纸上，再瞧不出落有血滴的痕迹。

宋肆肆将信交给丫鬟后，见院内白雪红梅甚是好看，便多看了会儿。

约莫一炷香后，一阵脚步声慢慢接近。

宋肆肆知道是裴湛，她转头见他走了来，却见一他腰间不知何时多了个粉色香囊。

那一抹明艳被他一身玄色金线长袄衬的格外扎眼。

宋肆肆心底不觉一涩，十年间，裴湛从不佩戴任何饰物，便是她亲手打磨的玉佩也被他置于一旁。

现在，却带上了香囊

那香囊轻晃，如同她此刻锥刺的心一般。

今日怎么回来的这般早?宋肆肆挪开视线，不愿再看抹刺眼的粉色。

裴湛拂去肩上的雪，声音温和：入夜要去参加宫宴，回来同你说声。

他见宋肆肆未穿袄子，又蹙眉嘱咐：回屋吧，你身子不好，容易受凉。

宋肆肆看着他眼中如春风般的温柔，点了点头。

隐约有些暖意的日头偏了西，雪停了，风却愈大。

宋肆肆手里抱着汤婆子，但依旧不足抵御那刺骨的寒风。

她眉心一拧，想着裴湛离开时穿的单薄，轿辇挡风不挡寒气。

顾及他的身子，宋肆肆命丫鬟取来大氅后出了府。

一路急行，马车在宫门外停下，宋肆肆刚下马车，便瞧见不远处的裴湛。

她正欲上前，却见他身边还有个娇小的身影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