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轩妈妈,上次来给孩子开家长会的是你妹妹吗?长得真是年轻漂亮哦!”
我摸着我疏于保养日益粗糙的脸和手,久久无言。
及至成年,儿子亦如他爸爸一样,终年难见人影。
我曾经在他面前抱怨过沈砚不愿和我领结婚证。
儿子说:“你都这么大年纪了,霸占了爸爸一辈子,还需要这种虚名干什么?”
可他最后在我的病榻前,对沈砚说。
“桑宁阿姨等了你一辈子,如今你们总算苦尽甘来,可以名正言顺在一起了。让我为你们好好策划一场跨世纪的银发婚礼吧!”
人生的最后一刻,我只剩下痛彻心扉的后悔。
早知如此,我为什么要生下他呢?
“我与孩子爸爸感情不和,没法结婚,未婚生子太艰难,还是打了吧。”
医生叹了口气,没有再劝,手术预约在两天后。
我憧憬着,很快我就恢复自由了。
半夜我接到了沈砚的电话,我喂了两声,不见他回答。电话那头传来他和朋友们的聊天声,一片欢声笑语,应该是他不小心误触了。
我正要挂断,就听一个男人问:“阿砚,你真的不打算和叶舒姐结婚吗?”
这个声音我熟悉,是沈砚的好友,他们与桑宁都熟识,应该是一起帮她庆生。
欢声笑语猛地一停,他们都在等沈砚的回答。
一片安静中,沈砚回答:“我想结婚的另有其人,并不是叶舒。”
“只是公司是我和叶舒一起创办的,里面有她的股份,于情于理,我只能先和她在一起。”
“但领证结婚,我做不到。”
那边传来一阵唏嘘,有人在说:“桑宁,你怎么哭了?”
接着是沈砚惊慌的声音:“小宁——”
我没有再听,沉默的掐断了电话。
沈砚直到第二天才回来。
他开门进来的时候,我正在慢条斯理的吃早饭。
他面色有些不自然,但还是解释道:“昨天给桑宁过完生日,大家起哄去唱歌,没注意时间,看到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了。”
“我想着那个点回来,会把你吵醒。”
“所以我就回公司住了。”
沈砚的身上还有着隐隐的香水味,是桑宁独爱的那款。
我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的冷淡让沈砚松了一口气,他又觉得不爽快了:“昨天夜里你怎么变了,往日我晚回来,你电话信息不断,怎么昨天一个电话都没有?”
我咽下最后一口面包:“不是你说的让我大度,让我给你空间?再说了,我俩没领证,不算正式的夫妻,我想我也没立场这么管着你。”
沈砚一怔,下意识的抗拒:“领证的事情不着急,等你生完孩子再说吧。我们之间有没有那张结婚证,根本不重要。”
“嗯。”我接口,“你说的对。”
沈砚有些疑惑,试图想从我脸上分辨出真实的情绪,但我神色平常,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相处多年,他从来不能真正的感知我的情绪。
不是真心喜欢的人,自然无需花费精力。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我带好必用的东西,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