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哄孩子般的语气让我又想哭。
虽然没能如愿以偿住在同一间卧室,但我和江砚的关系还是突飞猛进。
他从前看向我的眼神总是厌恶冷漠,仿佛多看我一眼就恶心的想吐。
我害怕看见他那样的眼神,总会让我想起我用了多卑劣的手段才能和他结婚。
后来不仅是他躲着我,连我也开始躲着他。
现在他却能心平气和地和我坐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
饭后他也不再去书房,我们俩一起坐在客厅。
电视里不知道在放什么,我躺在他腿上,听他讲带研究生的趣事。
我能感觉到我们的关系一天比一天融洽。
但一想到这都是靠谎言换来的,巨大的恐慌感就包围了我。
他见我这几天心不在焉,主动问我是不是不舒服。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
“明天……明天是我妈的生日。”
他定定看了我很久,突然笑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让你烦恼了这么多天。”
“就算我忘了我们的过去,我也不会连岳母的生日都不陪你回去啊。”
我愣了一下,没有想象中的开心,苦笑着点点头。
我们结婚三年,除了刚结婚那阵去过一次,这是他第二次踏入我家的家门。
我父母对他颇有微词,当初也不同意我要嫁给他,但看在我的面子上,没有多说什么。
父母家养了一只布偶猫,一看见我就挣脱我妈的怀抱,朝我跑过来。
我对着它又亲又抱,不愿意放下。
江砚见我喜欢的紧,奇怪地问:“这么喜欢家里为什么不养一只?”
我反问他:“你不是讨厌猫吗?”
江砚说没有。
我微微失神。
我喜欢猫,喜欢到即使轻微猫毛过敏也要养。
这只布偶本来就是我的猫。
可江砚却十分厌恶它,一看见沙发上的猫毛就要大发雷霆。
甚至威胁我如果不把猫送走,他就把猫扔出去。
现在他却说他不讨厌猫。
原来招人烦的只有我。
连带着我的猫也被殃及池鱼。
我和江砚越来越像一对真正的夫妻,那天他主动提出搬到主卧。
我顿了一下,婉言拒绝。
他对我越好,失忆前的种种就越像一柄钝刀狠狠插入我心里。
剧烈的疼痛感不断在提醒我这些都是假的,都是我偷来的。
我是如此的卑劣,如此的不择手段。
真正的江砚,不会爱我,不会温柔的和我说话。
他憎恶我,恨不得杀死我。
接连很多天我都借口工作忙很晚才回家。
所以直到第二天餐桌上没有热气腾腾的早餐我才惊觉,江砚彻夜未归。
江砚失忆后每次晚回家都会提前和我报备。
我找出手机,通知栏里没有一条新消息。
我没由来的心慌。
飞快找出他的电话号码拨过去。
漫长的忙音,像死亡倒计时,不断拨动着我的心弦。
我重拨了两遍,电话终于被接起。
“喂。”
一道清脆的女声,我心提到嗓子眼。
“江砚哥现在不方便,你有什么事吗?我帮你转告他。”
即使从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有些失真,我还是立刻认出了这个深入骨髓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