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说我身子骨弱,每次欢好后,都让丫鬟给我端来一碗汤药。
我一直以为他是真心为了我好,仔细一想只怕那汤药是避子汤吧。
他怎么可能让我这样一个替身为他生下孩儿。
也好,没有孩儿我可以无牵无挂地离开。
我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动作或者表情触动了他的心,又让他一瞬间动了情欲。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缓缓捧起了我的脸,眼见两片薄唇就要亲上时,屋外传来了声音。
“将军,属下有要紧事禀报。”
易战尘不悦地看了一眼屋外,“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和夫人要歇下了。”
“将军,今日出城的马车遇刺了。”
易战尘脸色骤变,慌得连话都打了结,“什……什么?”
察觉到我在看他,他稳定了一下情绪,“念之,我去去就来,你先歇下。”
说完匆匆离去,连自己的大氅都忘了披。
关门的一瞬间,屋外的寒风吹进屋内,让我从头冷到了脚。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慌乱不堪。
只怕是那个让他放不下的人出事了,才会让他这样手足无措。
我枯坐在床榻上,心中酸涩一片。
这么多年,他把我变为了上京的贵女。
又何尝不是照着他朝思暮想的人,一步一步把我复刻成了一个替身。
他说的没错,我终究不是那个人。
就连我的名字“念之”,也只是为了他念念不忘的人而起的。
我的存在就是一个巨大的笑话。
他对我倾注的爱不过是对另一个人爱而不得的执念,我却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是该从易战尘为我编制的美梦中醒来了。
和衣而卧。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的时候,一个带着些许寒意的身子贴近了我。
他把我环在怀里,轻声说道:“这次,我们一定要长长久久。”
我明知他这句话不是对我说的,但我还是默默地在心中说:“再等六天,我们一别两宽,永不相见。”
黑暗中我死死咬住自己的唇,不让眼泪流下来。
曾经他不止一次地问我,“爱不爱我?会不会离我而去?”
每次我都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坚定地回道:“我那么爱你,当然不会离开。”
那时我天真的以为他满眼满心装的都是我,他非我不可。
如今我才明白他要的不是我的回答,而是一直得不到别人的回答,才会一遍又一遍地反复确认。
一大早。
我帮易站尘系好了结扣。
他看到我红肿的双眼,迟疑了一下,“昨晚没睡好吗?”
我鼻子囔囔地说,“可能受了点风寒。”
易战尘宠溺地摸了摸我的额头,“还好没发烧,待会让丫鬟给你煮点姜糖水去去寒。”
屋外又传来了声音,“将军……”
易战尘打断他的话,“在外面候着,我出去再说。”
在屋外他们尽量压低了声音,但我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将军,贵人半夜突然发起了高烧,嘴里一直喊着你的名字。”
“怎么不早说?”
“我是看你和夫人已经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