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在裴行渊面前,她声音都是温温柔柔的。
但这次,她难得展露阴狠的一面:
“沈芸音,没想到你手段如此狠毒。”
我深吸一口气,委曲求全地在她和裴行渊中这么多年。
得到她的竟是这样一个评价。
“那也总比没名没分的你强多了吧,我至少是他的前任夫人。”
我嘴下也不留情,干脆狠毒到底。
江璃怒极,没有开口怼我的讽刺,语气有些失落道:
“裴行渊和你成婚九次,想必这其中滋味不好受吧。”
我心尖微疼,手攥紧袖侧。
她不以为意拨弄着发簪:“但你不好受又能如何呢,只要我回来,他都会乖乖跟你和离。”
而后开始出言嘲讽我:
“就算你怀了他的骨肉又如何,现下你们已经和离,那只不过是一个被抛弃的野种罢了,真以为他心里有你?”
“男人说爱你的话也能当真,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
她语调一转,阴沉道“况且,你只是个替身,永远都不可能胜过我这个原配!”
“你还不知道吧,裴行渊马上便要娶我过门了,我很快就是他的将军夫人了,至于你和你腹中的孩子,只是被他休弃的玩意儿罢了!”
说罢,她得意地转身大步离去,仿佛这样羞辱便能出我的气。
江璃在裴行渊心中的地位,我从来都知道。
他们二人幼时相识,青梅竹马,情谊甚笃。
而江璃去外求学游历的那几年,我便是她的替身。
从始至终,我都是他们之间的外人。
我在山寺碰到江璃的事,还是被裴行渊手下人看到了。
他很快便找上郊外我的居处。
深夜,熟睡中我惊觉脸上一块湿热。
猛然睁眼醒来。
整个身子便被裴行渊圈躺在怀里。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我竟全然不知。
“裴行渊,你干什么?我们已经和离了,你放手!”
因着身子重,我推拒着他的力气小,聊胜于无。
可在他眼里就像小打小闹,他任我挥手捶打。
“芸音,你莫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你且等等,还有两个半月……”
“我便接你回府,安心陪你生下我们的孩子,好不好?”
他在我耳畔不停地轻语,说着些温柔哄人的话。
我心里只觉得可笑。
没有孩子了。
可裴行渊却一点也看不出来。
这时,小厮便进来,说江璃在寻他。
裴行渊眼里闪过一丝挣扎,最后在一次抛下我。
他让我等他。
可我明天就要离开了。
离开那日是裴行渊和江璃大婚的日子。
我远远的看着裴行渊一身喜服,高坐马背,耀眼夺目。
原以为我会心痛不已。
可如今早已波澜不惊。
日暮西山前,我乘上最后一艘船,带上收拾好的包袱离开京城。
甫一登上船,大船便扬帆慢速起航。
我站在船头,把他那枚给孩子求的平安符丢进海里。
就当它石沉大海吧。
码头岸上,远远有人一身喜服,策马疾驰而来。
我这才看见了,是裴行渊。
他追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