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心烦意乱,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的红酒杯。
酒液洒了几滴在周雨菲裙子上。
就在我准备递餐巾给她的时候,傅斯年已经俯下身,亲自为她擦了起来。
“没事没事,阿年来就好。”
周雨菲对我甜甜一笑,一对浅浅的梨涡总让我有些眼晕。
她竟然叫他阿年。
在最意乱情迷的夜里,我曾哑着嗓子唤傅斯年小叔。
而他则用力压着我的腰,霸道地低声说:“叫阿年。”
我曾以为,这是专属于我对他的称呼。
而现在,却从别的女人嘴里喊出来了。
我低下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当着爸爸的面,我没有展现出太多情绪,只沉默地吃自己盘子里的东西。
一顿饭吃得各怀心事,味同嚼蜡。
好不容易等傅斯年和周雨菲离开,我爸才沉着脸开口。
“萱萱,这就是你非要留在山城的原因。”
我抿了抿唇:“爸,我已经死心了,这次跟你回去,就会和顾霖订婚。”
爸爸叹了口气,没有多问。
当天下午,他就安排人给我收拾行李。
我自己带来的东西不多,倒是傅斯年这些年送我的礼物,整整装了三个大箱子。
犹豫片刻,我还是让佣人把它们都搬上了车。
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我有些恍惚。
现在,这里和我五年前刚来山城时的布局一样。
五年的痕迹,我和傅斯年相爱过的证明,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一把拂去。
正在我看着窗外出神的时候,背后传来了一阵高跟鞋脚步声。
“萱萱,还没收拾好吗,需不需要我帮你?”
周雨菲倚在门边,笑着看着我。
她穿着一身繁复的蕾丝长裙,淡紫色针织开衫,让她如同一朵温婉的鸢尾花。
和只爱穿着休闲装的我,完全不同。
原来,傅斯年会选择结婚的女人,是这样的。
“已经收拾完了。”
我沉声回应。
周雨菲笑着走上前,挽住我的手:“你要是有时间的话,能不能陪我去斯年家转转?他让我搬过去住,我正苦恼该挑哪一个房间好呢。”
我一怔。
心仿佛被紧紧捏住,攥得生疼。
我还没走,傅斯年就迫不及待让别人搬进他家了。
对他来说,换个女人,或许比换件衣服还要简单。
“萱萱,你是不是在生斯年的气?”
周雨菲笑得纯良无害,歪着头看着我。
“我就说呢,你毕竟在山城待了这么久,现在要走,于情于理,我和斯年也该给你摆个家宴给你送别。”
“斯年他是男人,又那么忙,一时没想到,你也别怪他。”
“以后呢,他的这些事都由我操心,我都会帮他一一考虑到的。”
她的声音又轻又柔。
听起来,让人感觉如同春风拂面。
不像我,骄纵任性,有时候锋利得像是一把刀。
傅斯年常叹息说,我和他本质太像了。
一样的倔强又桀骜,骨子里憋着一股绝不低头的劲,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太相似的两个人,总是对彼此有致命的吸引力,却又很难走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