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汁水溅了我一脚。
我痛呼出声,还没开口,就听见他厉声质问:
“你让那些女鬼处处针对颜儿是什么意思?”
我这才明白那些女鬼临走前在商量什么。
竟然是想为我出气。
擦了擦脚上的汤水,我轻声道:
“阎王大人未免太草木皆兵了吧?那天要不是温颜,其他女鬼可收不到你亲手做的发簪,该感谢她才是,怎么会针对她?”
他气得太阳穴都在跳动,双眼通红。
“别装了!之前对我有非分之想的女鬼早就被你清理干净了,剩下的都是你的人!”
“你现在就发令,让她们别再为难颜儿,之前的事情谁都不许提!”
被我清理干净?
可明明那些女鬼都是近他无门,被他逼迫才不得不进入轮回受苦。
如今情尽缘散,倒成了我的罪名。
我勾唇笑了笑,放下衣袍遮住脏污的脚面。
“傅宁笙,你知道我身为天帝之女,时时刻刻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这种事我做不来,也不屑去做。”
“从前你拒绝无数扑上来的女鬼,今天却为了她公然跟我反目。”
“接受自己比不过我这个正妻可以,但比不过跟她们一样的女鬼,大家可咽不下这口气。”
“换言之,是你对她的偏爱让她的路越走越窄,你越是护着,这里越是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和我并没有多大的干系。”
话没说完,一旁的温颜就委屈得泣不成声。
当即跪在我面前,用力抽了自己两个耳光。
“夫人您别动怒,都是温颜的错,是我初入地府不懂规矩,是我给阎王大人添麻烦了,我谨记在心,以后绝不再犯!”
我已经跟她指明了问题的根源,可她还是要将矛头引到我身上。
看着她故作纯情懵懂的脸,我忽然笑了。
温颜一哭,傅宁笙就失去了理智,连带着也不能思考。
见我固执不肯答应,放下两句狠话,就带着人离开了。
让鬼医来为我治疗烫伤时,他长叹口气。
说我不该如此顶撞阎王。
男人身居高位,最想要的,便是关怀备至的温柔乡。
我不屑地勾了勾唇角。
从前我便是这样的性格,那时候他当我是宝。
如今有了新欢,我就成了不懂事的泼妇。
不爱了就是不爱了,何必找那么多理由?
变心的男人,我送给她就是。
夜深,我已经睡下,鬼差才匆忙过来禀告。
说傅宁笙带着温颜出了地府,去往的是人间的方向。
我愣了一瞬,挥手让他离开。
傅宁笙不在也好,正好方便我清理自己的东西。
在地府生活百年,他给我弄了不少新奇玩意。
真收拾起来,确实得几天时间。
我在寝殿里忙活,那些受过我恩惠的女鬼也没闲着。
她们不甘心我输给温颜,竟然偷偷溜出地府,跟去了人间。
每天换着班打探,然后夜里来向我禀告两人的去向。
不是去河边放花灯,就是去山顶的寺庙挂平安锁。
傅宁笙找了不少材料,给她亲手打造了些凡间女子喜欢的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