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效率出奇地高,贺宇安被迅速地安排了各种检查。
盛月彤一直紧随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被各种仪器检测。屏幕上那些跳动的数字和曲线,她看不懂它们的含义,却让她的心情异常烦躁。
就在她的心情跌到谷底时,负责检查的医生带着严肃的表情走了过来,问道:“请问,您是病人的家属吗?”
盛月彤轻轻应了一声,等待着医生接下来的话。
“是这样的,病人的情况可能有些复杂,我们出于谨慎考虑,需要对他进行胃部的切片化验,以确定是否存在癌变的可能性。我想先和您沟通一下。”
听到这个消息,盛月彤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浴室里的那一幕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她的手不由得微微颤抖。
她压抑住内心的不安,低声回答道:“我知道了。”
医生见她如此平静,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贺宇安,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开了。
房间里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盛月彤意识到,这竟然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审视这个法律意义上的伴侣。
贺宇安的面容清秀,皮肤在冷白色的床单映衬下显得异常透明,仿佛能透过皮肤看到血管。
他的外表给人一种温和而亲切的感觉,但盛月彤清楚,这样的外表往往最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时间在等待中缓缓流逝,检查结果终于送到了盛月彤的手中。
她犹豫了片刻,才缓缓翻开那份报告。
报告显示,贺宇安的病情并没有她所担心的那样严重,只是酒精摄入过量导致的急性肠胃炎,还有些轻微的贫血。
盛月彤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她的心中又涌起了一股怒意。
她觉得自己被愚弄了,为贺宇安的病情担心,但实际上他并没有那么严重的问题。
过了许久,贺宇安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首先看到的是贴着自己名字的吊瓶,随后他注意到盛月彤正守在床边,目光紧紧地盯着他。
他的心中一紧,她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知道了他的病?
“月彤......”他声音沙哑,他不想让她担心自己的病,“没事的,我查过了,癌症患者也能活......”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盛月彤冷冷地打断了:“癌症?贺宇安,你能不能别这么无聊?”
“什么?”贺宇安感到困惑。
盛月彤将检查单扔到了他的身上:“你灌酒把自己灌进医院,还扯上癌症了,你现在已经开始演苦肉计了?”
她突然站起身来,俯视着贺宇安的眼睛,眼中没有一丝情感:“我是不是提醒过你,让你不要搞什么小把戏?”
贺宇安被她骂得一头雾水,他拿起检查单仔细一看,才明白原来盛月彤并不知道他已经得了癌症。
他一开始也不相信医生的诊断,跑了多家医院,但最终都得到了相同的结果。他也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但事与愿违。
他心里很难过,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她自己的病情。
思绪还没来得及整理,又听到盛月彤冷冷地开口:“贺宇安,我受够了,我们离婚吧。”
离婚两个字如同利刃一般刺入贺宇安的心脏,他的胃部似乎又开始了剧烈的疼痛。尽管他知道,盛月彤对他没有感情,但他总是抱着些希望,期待着有一天盛月彤能看到他。
现在,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自私地想,能不能让他再陪伴她一段时间,哪怕只有几个月。
“我不会离婚的。”贺宇安的声音平静,但语气坚定。
盛月彤没有料到他会这么直接地拒绝,她微微一愣,眼中的不耐更加明显:“你没资格和我讨价还价,我给你时间考虑,你自己决定是主动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还是被迫签字。”
说完,她没有等待贺宇安的回应,径直离开了病房。
随着房门的关闭,贺宇安感到一股血腥气在喉咙中翻涌,他无法控制地呛咳起来,鲜血染红了床单。
他闭上眼睛,等待着那阵疼痛慢慢消退,但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病房的寂静。
来电显示是惠康医院。
贺宇安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喂?”他的声音带着颤抖。
“您好,请问是贺宇安先生吗?您的母亲刚刚在我们医院跳楼自杀,请您赶紧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