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时,没见到齐彘的身影。
侯爷问:“彘儿呢?怎么没来用膳?”
嫡姐轻嗤一声:“也不知那孩子随谁,做作得很,不过挨了几藤条,回去就开始装病,我把他关在房里,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说着,她的视线状作不经意地扫过我。
侯爷蹙眉:“彘儿还年幼,不用这么苛刻,让他和延昭一起去崔夫子那里,学学本事。”
嫡姐尖刻地说:“他怎么配跟延昭一起上学?况且,崔夫子那样的大儒,根本瞧不上他的资质。”
我没言语,专心吃眼前的饭菜。
突然,延昭放下筷子,捂着肚子说腹痛。
嫡姐比我还紧张,冲着我呵斥:“你是怎么照顾小世子的?好端端的怎么会腹痛?”
我疑惑道:“天热贪凉,腹痛也正常。嫡姐方才不还说彘儿做作吗?怎么到延昭这里,就能娇惯了?”
嫡姐脱口而出:“那个贱种怎么能跟延昭比?要是延昭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祁阳侯府和陆家的罪人。”
侯爷狐疑地看着她。
嫡姐回过神来,似乎也觉着方才的反应太大,干笑两声说道:“我的意思是延昭身份贵重,是侯府嫡长子,自然要比彘儿金贵得多,妹妹要上点心,好好照顾延昭才是。”
她坐正身子,不敢再多言。
我侧头对身边的丫鬟说:“彩环,带世子下去,着府医看看,进了药就歇下,不用来报了。”
延昭规矩地行礼退下,就算腹痛,也维持着该有的礼仪。
我点点头,很满意延昭的得体。
嫡姐小声嘀咕:“世子腹痛,你就这样草草了事,万一有个——”
侯爷蹙眉:“教养延昭是令仪的事,就不劳姨姐费心了。”
听出了他话里的不满,嫡姐不情愿地止住话头,闷头用膳。
看向我的眼神里,带着些许妒恨。
我知道,嫡姐见不得我过得比她好。
未出阁时,爹娘就偏疼嫡姐,陆家的好东西都先紧着她。
采光好的院子是嫡姐的,时兴的料子是嫡姐的。
就连小小的珠花,我都要挑她挑剩下的。
我小心伺候,每天给爹娘铺床叠被,却还是比不上嫡姐在他们心目中的分量。
嫡姐一句:“妹妹跟我八字不合,算命先生说要避煞。”
爹娘就让我在乡下庄子里住了十年
到了适婚的年龄,祁阳侯府上门提亲。
父亲瞧不上没落的侯府,又怕得罪祁阳侯,就让我嫁过来。
而嫡姐,被许配给父亲精心挑选的朝堂新贵。
只是没想到,姐夫早亡,嫡姐刚嫁过去就成了寡妇,带着遗腹子回了娘家。
父母亲一直说,我的荣华富贵该有嫡姐的一份。
晚间,嫡姐来主院探望延昭。
她趾高气昂地进来,呼喊着彩环伺候。
让主母的大丫鬟近身伺候,是明晃晃地打我的脸。
见彩环没动作,嫡姐不悦道:“令仪,你就是这么调教丫鬟的?使唤不动,不如趁早发卖了。”
我递给彩环一个眼神,她不情不愿地上前伺候嫡姐净手。
嫡姐净完手,拎着食盒坐到了延昭的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