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卖身葬母的丫鬟是复仇文女主。
阿弟宠她,情郎爱她。
作为恶毒女配。
我爹被五马分尸,我娘被万箭穿心。
我被女主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十七载。
再睁眼,我回到女主进门那天。
这一次,我要逆天改命,将他们全都送下地狱。
1
「吴祁宁,我堂堂吴家嫡子,莫非连一个丫鬟的去留都做不了主?」
吴祁安冷笑着,满眼愤怒地瞪视我。
「嗯,那就直接留在你院里吧。」
「你处处掌控我的人生,指手画脚,我受够.......啊?」
吴祁安思绪一顿,愕然地抬起头。
「你要留,便把她留下。」
我微笑着重复一遍,这次他听清楚了,只是不敢相信。
「阿姐?」
「阿弟,不知不觉你已经十五岁,阿姐想清楚了,你的事可以由自己做主。」
我走上前,轻柔地为他拂去肩上的一缕灰尘,他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看向外面。
回廊的角落里,一女子身着白色素衣,可怜兮兮地跪在地上。
我笑盈盈地看着她,一脸无害地朝她挥挥手,只是转身时,眼神秒变阴鸷。
柳花荣,这一世我该怎么弄死你,才对得起前世你施加我的酷刑折磨呢?
2
柳花荣,前粮草督运柳凌鹤之女。
柳凌鹤为人小肚鸡肠,因我爹在一次宴席中没有单独敬他酒而怀恨在心。
运送粮草时他故意拖延时间,想让我爹有求于他,只是他没想到,就因为他的一己之私,白白牺牲一百多名吴家军。
我爹一道上书,圣上直接将他腰斩,柳家所有家眷流放边疆。
上一世,我可怜柳花荣卖身藏母,便想着在东郊为她寻一处住所,让她安稳此生,可她执意要留在吴家,报答吴祁安的救命之恩。
我见她心思不纯,便把她留在身边观察。
让她给我倒水,她将茶水泼在我身上,还去吴祁安面前颠倒黑白,栽赃我故意用热水烫她。
让她浣洗衣物,她故意撕破,守在吴祁安回别院的必经之路上,边缝边落泪。
......
一来二去,吴祁安认定我故意刁难辱骂想赶走她,本就叛逆的他渐渐与我离心。
我想起上辈子前往南越国时他看我的眼神,不屑、嫌弃和鄙夷。
「吴祁宁,你自私自利,自以为是,没有花荣姐一点通情达理,你借着为我好的名义,时时管我,处处管我,事事管我,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回来。」
既然他想要自由,我便如他所愿。
「小翠,把少爷院里的下人全撤掉,以后让刘花荣一个人负责少爷的衣食起居。」
我倒要看看,他通情达理的花荣姐在面对一地鸡毛的琐事后,会怎样原形毕露呢?
3
自从柳花荣照顾吴祁安之后,他的饮食不是水煮就是糊掉,几日不见,便活生生瘦了一圈。
加上他从小身体就弱,没了我的督促,晨起练功的事也荒废了,整个人面黄肌瘦,毫无生机。
终于吴祁安受不了这种清苦的日子,冲到我院里对着桌上的美食大快朵颐。
「这才是人吃的,刘花荣做的那些清汤寡水,狗都不吃。」
我看着门外紧追而来的柳花荣,笑着打趣道:
「既然你不喜欢她,明日我便把她送走。」
柳花容一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晶莹的泪珠在眼角打转。
「吴少爷,对不起,您救了我的命,我却连简单的饭菜都做不好,真是该死。」
下一秒,柳花荣已经径直撞向吴祁安身后的墙壁。
吴祁安慌忙地冲上去,用身体挡住她,两人就这样摔倒在地。
柳花荣把身子扭成个麻花似的,扑在吴祁安身上。
吴祁安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怎么受得了这样明晃晃的撩拨。
他涨红着脸,喉结剧烈运动,柳花荣假意起身,却又摔了回去,好巧不巧地吻在吴祁安的喉结上。
「咳咳」
我轻咳两声,又敲了敲桌面,正色道:
「青天白日的成何体统,刘花荣,要死出去死,别脏了吴家的地。」
俩人皆是一愣一怔,随即立刻拉开距离。
柳花荣不吭声,梨花带雨地望向吴祁安。
「吴祁宁,你居然让花荣姐去死,好歹毒的心。」
我无奈地摊开手,摇摇头。
「这可怪不到我头上,是她自己要死要活。」
柳花荣有些不知所措,红着眼嗫嚅地说着:
「少爷,都是因为我太笨,您别误会小姐,千万不要因为我而生了嫌隙。」
她这一哭,更坐实了吴祁安的想法,我就是个嫉妒成性的心机女。
「花荣姐是我请进来的,我才是吴家的当家人,谁都没有权利将她赶走,包括你,吴祁宁!」
柳花荣闻言,她假意用手帕擦试着眼角的泪水,朝我挑衅一笑。
我噗呲一笑,反手给了吴祁安一巴掌。
「好一个吴家当家人,既然如此,当家人就要有当家人的气魄,明天你就去参军,像爹娘一样誓死保家卫国。」
吴祁安顿时思绪万千,他向来不肯吃苦,胆小怕死,只敢在家里豪横。
「我不去,我死也不去。」
说着,他头也不回地小跑着离开了,只留下柳花荣无助地傻哭。
「刘姑娘,你和我们吴家非亲非故,那安葬你娘的二百两银子......」
「奴婢自会归还。」
我用指尖挑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
「你在吴祁安院子里打破的杯子、瓷器、花瓶,那些可都是上等货色,你这种低贱的身份自然不知道它们的价值。」
柳花荣藏在衣袖里的手紧紧地握拳,愤怒使得她的袖口一直在微微晃动。
良久后她才艰难地扯出一丝冷笑:
「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自然照价赔偿。」
我点点头,称赞道:
「刘姑娘,你真是敢作敢当,女中豪杰,区区五千两,你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说完我转头就走,丝毫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毕竟我还有位从边疆来的贵客,可不能让人家久等。
4
有了五千两百两银子的鞭策,柳花荣做起事来格外认真。
转眼又到一年一度的花灯节。
上一世,柳花荣将不会游泳的我推入水中,借着救我的名义把我身上的衣服脱得只剩亵衣亵裤,被全城的男人看了个遍。
此后,我的名声彻底臭了,没有一个正经人家的男子愿意娶我。
当吴祁安拉着柳花荣满心欢喜奔赴花灯节时,我将他们拦了下来。
吴祁安将她护在身后,满眼防备地斥责道:
「阿姐,你又想干什么?」
我忍着恶心,虚情假意地哄着这个笨蛋。
「阿姐只是好心提醒,这么重要的节日,怎么让刘姑娘穿得如此朴素。」
没等吴祁安反应过来,我示意一旁的丫鬟把柳花荣带去梳洗打扮。
「我的傻弟弟,阿姐让人把刘姑娘收拾的漂漂亮亮,那些男人才会疯狂地嫉妒你,多有面子啊!」
吴祁安理所当然地点头,满眼期待。
柳花荣一袭血色红衣,烛光映着她桃花般娇艳的容颜,乌黑油亮的头发垂在胸前,是男人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看着满面春风的柳花荣,我心情大好,她现在有多开心,等下就有多狼狈。
5
每年花灯节,无数的妙龄少女,青年才子向自己的心怡之人告白。
柳花荣本就生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她一出场,所有的女人都变得黯然无光。
男人们紧紧跟在她身后,从长街到古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柳花荣笑靥盈盈,惬意地享受着男人们的追捧。
吴祁安被人群拦在外围,他拼命地往里挤,想要离柳花荣更近些。
见时机成熟,我奋力一脚,将她踹进河里。
男人们看着自己的女神掉进河里,一个个下饺子般往水里跳。
一时间整个河里热闹非凡。
柳花荣会泅水,开始她还在竭尽全力地控制表情,佯装镇定,毕竟这么多男人痴迷于她。
直到水里有东西拽住她的脚,在被反复几次拉进河里后,她看起来非常痛苦,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
我欣赏着柳花荣这幅落水狗模样,既狼狈,又十分滑稽。
这大红色在岸上穿好看,在水里发光好辨认,真是两全其美。
「吴祁宁,你还愣着干嘛,快去水里救花荣姐。」
吴祁安边说边推着我往河里跳。
上一世,我在河里差点被脱个精光,他满心满眼只有柳花荣,丝毫不在意我的名声,事后更是对我不闻不问。
也难怪他在我走后不过几日的时间,便被柳花荣神不知鬼不觉地毒死,这个不长脑子的蠢货真是没救了。
既然你明知道我不会水还把我往死里逼,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往后顺势一躲,吴祁安脚一滑,扑通一声掉进河里。
「救命啊,救命啊,我不会泅水。」
吴祁安在河里疯狂地叫喊着。
我不急不慢地找来竹竿,假意救他的同时,多次用竹竿敲打他的榆木脑袋。
就让他在这河水里多泡一会,洗一洗他脑子里的脏东西,兴许还能涨涨智慧。
6
柳花荣被捞上来时,浑身都在颤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被吓的。
我上前一顿嘘寒问暖,她居然恶狠狠地瞪着我,真是不知好歹。
几天之后,柳花荣养好了身子,又变得生龙活虎。
吴祁安就没她那么幸运,他本就体弱,又得了风寒,虽不是什么大毛病,但他自己疑神疑鬼,折腾个不停。
我瞪着眼睛,勉强挤出几滴眼泪。
「阿弟,都是阿姐的错,经过此事,我才知道你是真的喜欢刘花荣,为了她你可以连命都不要。」
「既然如此,阿姐就成全你们这对苦命鸳鸯。」
「只是不知道刘小姐愿不愿意答应这门婚事。」
吴祁安简直喜出望外,他兴奋地从床上蹦起来,连鞋都没穿就跑了出去。
不一会,我的房门便被敲响,吴祁安拉着柳花荣的手,迫不及待地向我分享他的喜悦。
「阿姐,花荣姐答应和我成亲,她答应了。」
我抬眸看了一眼柳花荣,她眼神有些躲闪,随后又假装镇定地勾起一丝笑意。
「谢谢小姐的成全,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祁安,也一定会好好孝顺您。」
她特意加重「好好」两个字,脸上胜利者的笑容越发灿烂。
我学着她的笑容,拍手道:
「择日不如撞日,你们的婚事就定在三日后。」
柳花荣手里的动作一顿,神情立马慌张起来,她急忙用手肘推了推吴祁安。
吴祁安自然巴不得越快越好,但是他看柳花荣沉着脸,只能昧着良心道:
「阿姐,何必这么匆忙?」
我走上前,拉起吴祁安的手,让他的手和柳花荣的手握在一起,语重心长道:
「三日后是爹娘的祭日,也是我们吴家最凄惨的一天,阿姐想借你们的婚事冲淡那些不好的回忆,只有我们开心幸福地活着,爹娘在九泉之下才可以安息。」
「再者秦煜然马上就要回南越国,阿姐自然会与他同行,有花容这个弟妹照顾你,我才可以安心上路。」
柳花荣听闻我要去南越国,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嘴脸,她压低嗓子笑道:
「阿姐说什么便是什么,我和祁安都听你的。」
柳花荣,你就尽情地笑吧,毕竟你的好日子没几天了。
7
爹娘祭日这天,秦煜然早早便赶了过来,望着府中的红绸,他调侃道:
「原以为我们会比吴祁安早些成亲,没想到被他捷足先登,祁宁,过几日我们便一起回南越国,到那之后立马成亲,我要向所有人宣告,你是我的人。」
我配合着腼腆一笑,害羞地扑进他的怀里。
秦煜然,南越国二皇子,作为质子已经在我国生活快十年,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
我爹娘怜悯他,经常将他带回家中,给他做些好吃的。
也只有在我家,他才没有那些束缚,活的像个人,因此他常常过来做客,我也常常见到他,并对他心生爱慕。
上一世,就在我名声尽毁,无援无助时,他不顾一切地向我表白,我以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就是这份虚伪的爱情将我骗到南越国,我因此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十七载。
直到南越国动乱,秦煜然、柳花荣这对帝后被处死,我才顶着如六十岁老妪的面容,用一条胳膊,一条腿,爬到太阳之下。
得老天爷垂怜,让我重活一世,我绝不会放过这对狗男女。
8
「一拜天地!」
身着喜服的吴祁安和柳花荣缓缓低下头。
「二拜高堂!」
就在他们弯腰准备再次行礼时,我爹娘的牌位突然倒下,众人议论纷纷,认为这是不祥之兆。
柳花荣不顾规矩,愤怒地掀开盖头。
「什么不祥之兆,分明是你们迷信,要是真有什么,冲我来,我才不怕。」
她话音刚落,人群中冲出一个蒙面女子,她一把揪住柳花荣的衣衫,怒喝道:
「柳花荣,你这个毒妇,让我找的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