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我感觉不到周身的疼了。
直到傅青棠将我推转身,让我赶紧滚,我才浑浑噩噩回神。
傅青锋说得没错,我全身上下都是傅家给的。
这墓地,就当我还傅家这二十年来的养育之恩吧。
回到别墅,已经是晚上八点。
傅家兄弟难得回了家,看见正在收拾行李的我,傅青锋轻笑一声:
“怎么?又准备上演离家出走的戏码?”
我没理会他,推着行李箱走出卧室。
傅青棠却按住行李箱,冷声道:
“雅雅,其实你以后不再为难绵绵的话,我们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对你好。”
原来,傅青棠也知道对我的态度不如从前了。
可他还是选择站在徐绵那边。
连我死后的墓地,都要不顾一切抢过去给徐绵的宠物猫下葬用。
二十年的竹马情谊,终究是败在了短短两个月的天降女助理上。
兀自推着行李箱往前,我不咸不淡道:
“没有以后,更无从前。”
傅青棠的手垂在身侧握了又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眼睁睁看我离去,自始自终没有一个人出手阻拦我走出别墅大门。
只是望着我背影的那两双眼睛,不自觉蹙起了眉。
回看这栋生活了二十年的别墅,我忽然想起来初见傅家兄弟时的画面。
那时我刚失去父母,无依无靠的我总是不合群,没人爱。
是傅青棠信誓旦旦地说:“雅雅,从今往后傅家就是你家。”
傅青锋牵着我的手,眼眸笑得灿烂:
“雅雅姐,你别听哥的。你以后要是不喜欢这里,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你在的地方,才是我傅青锋的家。”
儿时的戏言,到底只有我一人认了真。
删掉傅家兄弟的微信,我彻底跟他们断绝掉最后的联系。
离开傅家后,我将行李箱里值钱的衣物全部挂到二手网站卖掉。
用剩下的钱租了一个月的小房子,又给墓地中介小李打去电话:
“小李,我看你们中介服务内容有介绍,若客户是举目无亲的人,你们会帮忙处理后事对不对?”
小李接到我的电话很是激动,一个劲为上次墓地的事情向我道歉。
我安抚好他的情绪后,拿出剩下大部分的积蓄买了他们中介公司的‘套餐’。
虽然死后不能跟父母葬在一起,但我也不想死后没人管。
听说没人管后事的人,入不了轮回,见不到去世的亲人。
我想见我父母。
便拜托小李,在我死后将我的遗体里能用的器官捐赠给医院,帮我进行火葬,将骨灰洒向大海。
我记得爸妈说过,他们相识在海边。
那我也要去海边与他们重逢。
但我没想到,血癌晚期会让我痛苦到想要自杀。
眼看着鲜血染红浴缸,手机忽然响起一道陌生电话。
接通,傅青棠愤愤的声音传入耳中:
“沈静雅,我是不是说过只要你不为难绵绵,我们就还可以像以前一样——”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傅青锋夺了过去:
“哥,你跟她废个什么话?
“沈静雅,我告诉你。绵绵心善不愿意说,但是你偷换她项目书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