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被护士刚抱出去给家属了。」
我忍着身下撕裂的疼痛,不顾医生的阻挠,翻身下床,赤着脚冲出产房。
上一世,孩子明明跟我形影不离,验出来的结果竟然和我老公的血缘关系为零。
思来想去,肯定是在生产完就被调包了。
上一世,我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为此,我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身上被连捅数十刀的疼痛感在神经末梢狂飙,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栗。
我怎么可能忘掉?
实在太痛了!!!
「孩子给我!」我看着护士手上的孩子,即将交给我老公的那一刻,及时拦下。
「你怎么出来了?」我老公看到我身下还在淌着血,惊愕失色。
「孩子给我!」我从护士手上抱过孩子,「他是我生的对不对?」
小护士被吓住了,点头如捣蒜,「是的,是的,陈清女士12点58分,产下一名男婴,重5.8斤。」
她对着婴儿手上的手环逐字念道。
「好好好,来,给我!」
老公显然有些不太放心我的精神状态。
「给我吧,你赶紧回产房去处理好伤口。」
「不,我一刻也不想和宝宝分开!」
就在此时,婆婆沈桂兰从隔间的产房被推了出来,听我老公说起因经过,当即黑着个脸,「简直是胡闹!这是医院,不是你们乡下的小诊所,真是丢人现眼!」
「来,张超,把孩子给我,我一起带他们回房间。」我婆婆变脸似的一脸的慈爱。
上一世,她总是带着这样的笑,看着我怀里的娃,让我一度以为她是真心的疼爱她的孙子。
我一直蒙在鼓里,天天奶着她的娃,而我的宝贝却每天因为没有奶水吃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想到这,我的心都要碎了,指甲深深的掐进手心的肉里,我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语气从容而坚决。
「不必了,妈!你也刚生完,我自己抱着就行,而且刚生完,医生说最好让宝宝多吮吸多和母亲接触,这样母乳来的才快。」
「是啊,陈清说的也有道理。妈,你先回房间休息吧。」
听到张超这么说,沈桂兰也没有再坚持下去的理由,撇了撇嘴,让护士推她回房间。
见我婆婆走后,我舒了一口气,抱着孩子回产房继续完成缝合。
回到房间。
张超看着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的反应未免也太强烈了吧!」
「你不懂!」沈桂兰的阴谋和手段,我必须时刻防范。
「是是是,我不懂,你睡会吧,孩子给我。」
「不,孩子跟我一起睡!」我把孩子护在怀里,一分一秒都不能让他离开我半步。
张超:「行吧行吧,都依你!」
其实张超平日里的性格还不错,对我也还可以。
我还在读大一的时候就认识了他。
后来恋情急速升温,大三那年领了证。
婚后三个月就怀孕了。
可是一想到上一世,他竟然可以对我下那般的狠手,我对他,心里没有多少爱了,更多的是阴影和恐惧。
「你…」我刚开口,门外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身材清瘦,手上捧着一束鲜花,花束大到遮住了他的脸,他径直走进病房,亲昵的开口:「辛苦了!宝贝!」
张超面色沉郁。
2.
我知道他,化成灰我也认得他!
周荡,沈桂兰在外面包养的小白脸,同时也是小我两届的学弟,更是那个孩子的亲生父亲。
上一世,为了自证清白,我叫他出来澄清事实,可他就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一直躲着。
如果不是他,我也不至于惨死在张超的刀下。
而上一世,沈桂兰为了不让事情败露,周荡送花到医院的时候,她遮遮掩掩,疯狂暗示,要周荡以他的名义送花给我。
结果,正是因为这束花,让张超对我起了疑心。
周荡把花束送到我的床头边。
显然是刚刚收到沈桂兰的信息,肢体僵硬,表情也很是不自然。
可妒火中烧的张超根本察觉不到这点,他脸色阴沉如墨死死的盯着周荡。
「陈清,这是怎么回事?这人谁啊?」
「如果我没记错,你是周荡吧!听说你被富婆包养了,日子过得挺滋润。」
周荡愕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没…没有,学姐你可能误会了。」
「你看,还说没有。这花束上的贺卡还写着送给亲爱的沈女士呢!」我玩味的看了他一眼,继续道
「而且你这束花的花语是"挚爱一生",啧啧啧,真是够深情的,不过听说你谈的那位好像有老公吧?」
上一世,我撞见婆婆沈桂兰的奸情时,并没有看清男人的脸,直到周荡频繁出现在我身边,像个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
而且每次总是有意无意的打听我婆婆的事情,我才断定,原来他是那个小白脸!
「他们,他们可能写错了。」周荡脸色泛白,嘟囔着。
「贺卡可以写错,花束可不会错,只怕真心错付,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闻言,周荡的脸色的脸色更加难看。
「改天再来看你。」周荡说着就想走。
张超的脸色已经沉的可怕,默默不语,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周荡明显感受到了张超的威压,身体肉眼可见的有些发颤。
张超平时的业余爱好是健身,身上的肌肉结实健硕,光是站在那里巍然不动,就很有压迫感。
「你该不会是对我太太有什么想法吧?」
张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时,沈桂兰被我公公用轮椅推过来,「小宝闹的厉害,过来给哥哥抱抱。」
小宝哭的小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的。
张超看到小宝,脸上的阴沉消退了不少,眼里透着几分宠爱。
「来,哥哥抱。」
兄弟俩岁数差了两轮不止,以前他就经常念叨,要是自己有个兄弟姐妹就好了。
没想到老天真的送了一个弟弟给他。
小宝一到张超的怀里,立马停止了哭泣。
眨巴着两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张超。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周荡看了一眼孩子,目光悠悠,随即一瞬不瞬的落在沈桂兰的身上。
沈桂兰从一进门就没有正眼瞧过周荡一眼。
「别啊,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我开口道。
现在不说清楚了,无异于在身边安了一颗定时炸弹,婆婆沈桂兰随时会用周荡送花这件事背刺我,
届时,就算我怎么解释,也只会苍白无力。
「你这花送的不清不楚的,贺卡上是送给沈女士,花语又是"挚爱一生"这么有深意,你说送来给我一个刚刚生完小孩的学姐,我一不姓沈,二来跟你也没有私交的情谊。你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提到沈字以及花语的时候,我特意加重语调。
沈桂兰的脸色变了几变,像便秘一样难看。
「是,我承认是真心喜欢。」
周荡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深情表白沈桂兰。
可张超的眼里,他是在跟我表白,是对他的挑衅。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惊呼,捂着嘴。
周荡还来不及反应和解是什么,被一拳挥倒在地上,脸上肉眼可见肿了一边。
他倒下的瞬间,眼神仍旧炙热的看着沈桂兰。
张超把小宝交还到沈桂兰手里,拎小鸡儿似的把周荡从地上拽起来,「看来你不是很有社会道德感,今天才会到这里来挑战我的底线。」
「张超,这里是医院!快住手!」沈桂兰在一边劝着,一边给周荡递眼神。
「小伙子,你说这话可不太合适,我儿媳妇和我儿子夫妻情深,你这…」我公公也难得开口说道。
「我对她就是真爱,我真的很爱很爱她!」周荡的眼神充满了坚定,却直直的看着沈桂兰。
沈桂兰撇过脸去,眼底泛起寒意和厌烦,「小伙子,年纪轻轻的,做事情不要这么冲动!」
「不,这辈子我只爱她一个人。」
她的眼里充满诧异,料想不到周荡会这么难缠。
「你他妈!」张超听完,落拳如雨。
我不加阻拦。
静静的抱着我怀中睡的正香还带着浅浅微笑的宝宝。
张超有狂暴症,犯病的时候谁都拦不住。
周荡被抬出去的时候,已经昏死过去了,后来听说肋骨断了三根。
而我老公张超,跟个没事人一样。
周荡没有报警,第二天便灰溜溜的转院了。
沈桂兰估计事后没少给他洗脑,否则他怎么会连个屁都不敢放!
这件事原以为就会这样过去,没想到沈桂兰总是没事就往我的病房跑,当着张超的面,假装不经意的提到,「陈清啊,像周荡这样的追求者不在少数吧?」
「和异性保持距离,应该是我们女人的本分。陈清,你觉得呢?」
张超的脸刷的一下黑的像块碳。
3.
「妈,瞧您这话说的一点毛病没有呢!
不过跟您比,我这算什么?
广场舞约您跳舞的舞伴,都得排队预约吧!
前几天,张大爷还一直托我跟您说插个队,很想再次跟您合作,不过我忘记跟您说了!」
刚从外面提饭回来的公公恰好站在门后,听到了我说的话。
脸刷的一下黑的比碳还黑。
这俩一个德行,都善妒,多疑。
沈桂兰没想到我会这么回怼,脸色有些难看,「那都是一些一起学习的伙伴。」
「是吗?那个老张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经常偷拍小区里的女人。还会掐那些舞伴的屁股。你是不是也被掐过?」公公黑着脸质问道。
「你这说的什么话?」沈桂兰狠狠剜了我一眼,半哄半骗解释着「都是舞伴,而且当着孩子的面呢!回房间,我给你好好解释。」
我哑然失笑。
「说说吧!怎么回事?」
张超的声音蓦地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