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嗓子微涩,把袖子里的水果刀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嗯,爸爸的东东真聪明,爸爸要给东东做好榜样。」
见到我放下刀,东东才稚气的松了口气:「爸爸,妈妈呢,我想妈妈了,你让她给我煮面条吃好不好!」
「东东想要让妈妈在碗里放好多肉肉,爸爸,东东好久没有吃过肉肉还有妈妈做的面条了。」
「好,爸爸叫妈妈给你煮。」我连忙起身去找冯婉静。
却得知鲍聪的换心手术已经成功完成,他已经转入重症监护病房,刚好就在东东病房的隔壁。
当我走到隔壁病房,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冯婉静正在跟一身消毒服的鲍邱共用细心照顾鲍聪时。
这一刻,我为我的儿子感到可悲。
明明冯婉静是心脏领域最顶尖的医生,却自从东东被查出重性心脏病后,一直作为鲍邱儿子主治医生守在他身边照顾他。
为了给鲍邱儿子看病,冯婉静一天忙的跟陀螺一样,明明就在一家医院,可东东就连想一天见几面妈妈都是奢望。
我重重的敲击病房的玻璃,眼球里满是红血丝。
冯婉静抬头看见我这个正牌丈夫,她抬眸皱眉出了病房。
「刘钧,你敲玻璃敲的那么大声干什么,难道不知道聪聪刚刚做完换心手术,需要休息吗?你一个成年人,怎么就一点同理心都没有。」
我冷笑勾唇,不明白为什么冯婉静现在还能心安理得的指责我。
「同理心,你我的清楚,那颗配型心脏是红十字会给东东的,可你却给了鲍聪,你还是不是东东的妈妈,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他的。」
冯婉静却丝毫不觉得愧疚:「刘钧,谁跟你说聪聪的病情不严重了,再说了东东等合适的心脏已经等了三年了,就再多等一年会怎么样,又不会死,你能不能别那么无理取闹。」
听到冯婉静这么不要脸的话,我恨不得给她一个巴掌,可想起东东的愿望我还是忍住了,语气缓和了几分。
「你回去煮点肉片面,东东说想吃你煮的肉片面了。」
「什么!」冯婉静眼神满是嫌弃还有厌烦:「刘钧,儿子不懂事你怎么也能跟着胡闹。」
「聪聪是我的病人,而且他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我怎么能抽空给东东煮面条吃,你跟他说,妈妈以后煮给他吃。」
说完冯婉静打算转身回病房,我连忙着急握住她的手,声音悲痛:「东东可能没有以后了,求你了,冯婉静,你就当念在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就去煮一碗肉片面给东东吧!」
我话刚说完,就被冯婉静嫌弃的推开,她的眼神仿佛我是什么肮脏的垃圾一样。
「你干什么,刘钧你知不知道你的手是没有经过消毒的,你这样握着我,万一我在给聪聪看病的时候,被你身上的病毒感染了怎么办!」
我红着眼眶被气笑了:「冯婉静,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冯婉静却满是不耐烦:「刘钧,我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啊,东东不会有事的,你也别再小题大做了。」
刚说完,鲍聪的心电监护开始报警,冯婉静转身急急忙忙进病房开始对鲍邱的儿子进行看护。
我看到冯婉静在病房忙里忙外的一幕,忍不住感到悲凉般的苦涩。
冯婉静跟鲍聪的父亲鲍邱原本一对校园长跑的恋人,不过却因为家庭的悬殊被冯家父母强制分开。
冯家父母把冯婉静送出国留学,而我也正是在国外认识她的。
当时我在一场医科学术会对冯婉静一见钟情,追了她两年了,她才终于接受了我。
我们交往了三年,才步入婚姻殿堂,可冯婉静却在产检时,发现东东在她肚子里就有了先天性的心脏问题。
当时我劝她与其生下一个不健康的孩子活不久,还不如趁早打掉,这样对双方都好,孩子出生后也不用遭受病痛的折磨。
可冯婉静却不肯,她含泪对我说,求我让她生下东东。
她说,她会努力成为一个心脏科医生,将来一定有办法救我们的孩子的。
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冯婉静骤变。
明明她努力攻研心脏领域就是为了找到办法救冯婉静,可自从鲍邱带着患有心脏病的儿子求到冯婉静门上时。
冯婉静却能骤然亲手扼杀了东东的唯一生的希望,到底为什么她会变得对自己亲儿子如此残忍。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时,正好对上病房里鲍邱看向我视线中,藏不住的得意,那一瞬间我什么明白了。
原来不是冯婉静变了。
而是在她心里,东东跟我这个丈夫都没有她年少时的白月光重要。
快晚上时。
当我提着打包好肉片面到东东病房时。
东东一看见我,眼睛里闪过希冀,可当他看见我身边没有冯婉静,他的小嘴忍不住扁了。
「爸爸,妈妈为什么没有来,她为什么就不能不忙。」
「明明工作需要妈妈,东东也需要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