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尖地看见沙发底下有一个猫粮袋子。
就像是梨梨在保护儿子一样。
鼻子一酸,我迅速扑过去,想捞起那个袋子。
江月的白皙小腿却出现在我面前,挡住我。
她弯下腰,娇声惊呼。
“嫂子是不是有精神病啊?!快起来我送你……啊啊啊!”
老娘可不吃那一套!
我猛地咬在她的小腿上。
儿子呼吸加快,染上了哭腔。
“妈妈——”
徐光泽看到白月光受了伤害,一脚又一脚地踢在我背上。
我全然不理那份疼痛,跪爬过去,抓着塑料袋就帮儿子套在了嘴上。
徐光泽一愣,“你要杀儿子?!”
我只感到悲哀。
我出差的次数那么多,徐光泽却一次也没做过急救措施。
到底有多少次是儿子自己化解的呢?
我颤颤巍巍起身,抱着他要出门。
江月又阴魂不散地挡在我面前。
“嫂子,是我的错,我来帮你抱儿子。”
我崩溃地朝她大吼:“滚!”
她恍若未闻。
“毕竟,梨梨是因为我才受到惩罚的——”
儿子捂住耳朵,发出了崩溃的尖叫。
几秒钟后,昏了过去。
江月却也应激似得尖叫。
徐光泽脸色大变,几步冲过来扶住江月,斥责起我来。
“你明知道月月害怕大声,却连儿子的嘴都管不好!”
他瞪我一眼,极度轻柔地拍起江月的后背,做起了安慰。
我大口呼吸,感觉自己也要背过气去。
“徐光泽,你要是还有点良心,现在就打120,儿子已经昏迷了!”
他压低声音恨铁不成钢地看我一眼。
“没看到我在忙吗!”
转头安慰起江月。
我扯起嘴角惨淡一笑。
这不是挺会处理精神问题的吗。
我抱着儿子,用单手指尖艰难地打了电话。
手指都抽筋的难受。
我看着儿子被推进急救室,高高挂起的心才放下来一点点。
梨梨的死亡面目再一次浮现眼前。
那么可爱鲜活的一只小猫,成了活活饿死的干尸。
我赶到的时候,儿子正眼神呆滞地要跳楼。
直到看到我,才从窗台上爬下来。
第一句话便是。
“梨梨死了。”
我捂住脸,被后知后觉的悲伤冲击到大哭出声。
要是没有和徐光泽结婚就好了。
要是没有被拐卖好了。
我们当年意外被拐走。
因为不服管,被人贩子放在仓库里饿了好多天。
饥饿的感觉太恐惧了。
我们互相依偎着,于是我看到从小洞口钻进来的小猫时,第一反应是——不能让徐光泽看见。
我怕他会把小猫吃掉。
结果他先捂住我的眼睛,耐心劝告我。
“我们是人类,是有善良的品德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伤害生灵。”
那只猫在我们不远处放下了一条鱼。
我们靠着它带来的食物活了好久。
出去后,我们便带走了它,取名花花。
时过境迁,我和徐光泽结婚,它也渐渐老去。
猫崽一个被一个的捡走,它留下最后一只最茁壮的小母猫给我们。
我们叫它梨梨。
梨梨陪着儿子长大、走过那最抑郁的时光。
眼睛亮亮的,鲜活地活着。
可它现在居然因为徐光泽为了白月光那荒唐的惩罚死去了。
他忘掉了自己的原则。
我眼泪一滴滴掉着。
儿子虚弱的声音响起。
“梨梨真的死了,对吗?”
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