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的疼痛刺激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可我却不管不顾的跑回了我的小出租屋,抱起了姐姐曾经送我的一只小熊维尼的抱枕。
其实姐姐送过很多珍贵的礼物。
但在姐姐出事之后,妈妈就将我扫地出门,并将我的所有用品都扔进了垃圾箱。
那天我在垃圾回收站从天亮找到了天黑,只找回了这个破旧的抱枕。
这是我唯一的慰藉。
我将脸埋进抱枕里,好像唯有这样才能抚慰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让我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我这才发现我居然趴在地上睡着了。
手腕的伤还未处理,早已僵硬。
不过我也不想管。
我囊中羞涩,并不想浪费钱在这个地方,毕竟配合医生治疗阿尔兹海默症要花不少钱。
打开房门,我看见了顾行舟。
顾行舟的行头与这儿的环境格格不入。
满脸嫌恶的样子略显滑稽。
「跑什么,你住的什么破地方,害我找了你好久。」
还没说完,顾行舟上前拉住我,以强硬的态度想要带我去看医生。
听到顾行舟的抱怨,我心中不禁泛起了苦涩。
陈家家大业大,顾行舟要是真的想找一个人是很容易的。
就像这次,不过两个小时就找到了我的住处,但这五年来他就是可以做到对我不管不问。
趁他不注意,我溜进了房间,将顾行舟隔绝在外。
顾行舟愤怒的捶打着我的房门,带下了不少墙皮。
「陈余,你真以为我很闲,你爱看不看,手瘸了也不关我的事。」
顾行舟的声音太大了,引得邻居老太太出来咒骂。
知道是顾行舟吃瘪,我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门外的声音渐渐消失了,周围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寂静,一阵孤寂感垄上心头。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两个月。
这段时间里我依然三点一线的往返家医院和新的工作地点。
医院的治疗效果一般,我的病情有了恶化的趋势。
我经常忘记自己所在何处,做过的事情转眼就忘。
所以我开始记备忘录。
我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前几天还将老板认成了陌生人。
因为害怕将老板揍了,我也因此丢了一个薪资尚可的工作。
我为了生存,只好新找了一个食堂打菜的工作。
老板人很好,我诚实的告诉她我得了阿尔兹海默症,她还肯收留我,让我做一些简单不费脑的工作。
备忘录提醒我了,今天是姐姐的生日。
我存了好久的钱,买了一只精美的钢笔作为姐姐的生日礼物。
公交车到了。
我正准备走上前去,结果许久未见的顾行舟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跑车一个摆尾,霸道的挡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抱怨声随之而起。
他却只是摇下了车窗,好整以暇的抛下一句:
「上车。」
公交车司机催促的声音接连在身后响起。
无法我只好上了他的车。
因为今天生日的主人公依然躺在病床上,所以顾行舟的心情很不好,一路上开的飞快。
我吓得握紧了头顶上的把柄。
胃里在不断的翻涌,刚一下车我就吐了出来。
顾行舟并没有等我,停好车他就往姐姐病房的方向走去。
我欣喜的来到姐姐的病房外,躲在角落。
只等爸妈为姐姐过完生日后,找时机将礼物送到姐姐床头。
可就在这时,我听到了柳英英的声音。
愤怒使我失去了理智。
我不管不顾的冲进姐姐的病房,快准狠的拽住了柳英英的头发就想往外拖。
舅舅舅妈都没有反应过来,我却被妈妈一脚踹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将椅子撞得四分五裂。
瞬间,我的嘴里泛着腥甜,喉咙里充斥着血腥味。
痛意涌上心间。
可我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似的,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像是着了魔。
嘴里还不断地喊着:「她不配待在这里。」
柳英英假装害怕的躲在顾行舟的身后。
顾行舟皱着眉头挡住了我的去路,冷声道:「陈余,你冷静点,她是你妹妹。」
舅舅舅妈抱着柳英英安慰着,还时不时跟上一句:「这怕不是得了疯病。」
这一幕不断地刺激我的大脑,尖叫一声,神志不清的跑出了病房。
地上只留下一只四分五裂的钢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