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学后,我一直住在大喜租的房子里,吃她做的饭,蹭她的网,她从未和我收过一分钱。
虽然我们总因为一点小事撕破脸皮地吵,用最难听的话咒骂对方,但不能磨灭我们是对方最好的朋友这个事实。
那夜的斗嘴随着晨曦地落下拉下了帷幕,大喜知道我不喜欢巴赫,没再勉强我和他见面,当然,她不可能因为我一句话而和他分手。唯一的改变是,大喜不再日夜颠倒地写稿,以往我又骂又劝都改不过来的毛病,恋爱后,忽然就痊愈。
有时候,我也觉得挺神奇。
每天早上,大喜七点醒来,电话叫醒巴赫后把我弄醒,洗漱完就可以吃到她煮得香糯的粥,或是在楼下买的豆浆油条。吃完早餐后,大喜会和我一起去上课,即便是没课,她也会拉着我去学校图书馆,拿着单词本戴着耳机小声地读英语单词。
下午我会去上课,或在房间里看动漫,她就关着门写稿。
晚上呢,她会坐在电脑前等待巴赫下课,用刚学会的英语和他聊几句,然后说晚安,关电脑睡觉。
她活得规律又健康,我本该欣慰,但那不是我的功劳,是爱情的力量。
有时我们去图书馆,看她吃力地背音标和单词,我总觉得太疯狂。她总在我们学校晃荡,在图书馆出没,吸引了不少男生的注意,有许多明目张胆和她要电话或邀约,都被她生硬地拒绝:“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有几个条件还不错的,也被她扫地出门,连我这旁观者都为她着急,当事人像木头般无动于衷。
我觉得自己挺坏的,一次次地劝她和巴赫分手:“我觉得巴赫不适合你,你和他离得太远,看,你们现在连沟通都困难,为什么还要这么辛苦地在一起?”
“你就不懂了,这是爱情。”
我一直断断续续给李希写信,说我和大喜的一切,刻意忽略她爱情那一块。
李希的电话一直打不通,直到我寄出给他写的第十三封信,才接到他的电话。他说,那一次他的手机被班长发现,没收了,后来想用公话给我打,却忘记号码,所以直到现在才和我联系。
“那现在呢?怎么有手机了!”
“哦,我和班长混熟了,他偷偷把手机还给我!”
“看来你混得还不错嘛。”我说。
“哎呀,不怎么好。哈尔滨天气太冷了,那天在训练,可能太冷,我忽然流鼻血了,但还没等我擦,血就干了!”他说,“你都不知道这边有多可怕。”
李希的声音带着笑,不知道讲的是真还是假,但我听后特别的难过。他没听出我的异常,依旧激动地和我讲着军营里的事。这是我们第一次在电话里讲这么多话,十八分钟,若不是大喜破门而入,我们还会聊得更久。
“南嘉,你要不要吃蛋挞,巴赫买的。”她的声音很大,话音刚落,电话那边戛然而止。
李希问:“大喜回来了?”
我说:“嗯,你要不要和她讲话。”
没等他回来,我将电话递给了大喜,她傻傻的接过,“喂”了一声便没说话。
我正想给他们一点空间,出去阳台吹吹风,便听到大喜用那种对待图书馆搭讪男生的语调对李希说:“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李希,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爱你。”
电话再回到我手上时,听筒里剩下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