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傅小野结束工作匆匆赶到医院,发现那个孤零零的可怜虫正坐在病床边,给奶奶削苹果,两人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他有些懵,一时不知道前进还是后退,站在病房门口。
还是护士小姐先发现的他:“小野,你怎么不进去呀?”
方桃回头看是他,扬了扬手中的苹果:“你要吃吗?奶奶不能吃,给你吃。”
他没有吃苹果的心情,一把将方桃拖出了病房,问她:“你来做什么?”
“看奶奶呀。”她回答得理所当然。
傅小野想说不需要,这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还在想着要对她怎么说,方桃却突然发问:“听说你是A大的医学生,学校还保研,你却不要现在就出来实习了?现在在做医药代理?”
“是又怎样,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我只是觉得你好好的书不念,好好的专业不读,跑去做药代,这不适合你。”方桃并没有遭受冷遇的尴尬,反而认真分析,“你不爱说话,做药代都要舌灿莲花,你这样一个月也赚不了多少钱,还不如好好念书,医生是多好的工作。”
傅小野听了,当即冷笑:“是啊,是挺好的工作,但是奶奶的病怎么办?奶奶的医药费哪里来?我的学费是奶奶辛辛苦苦攒下来的,现在她躺在医院里,我是可以专心去念我的书,但奶奶怎么办?谁来照顾,医药费又怎么办?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吗?有大笔的遗产吗?”话说完,傅小野就后悔了,毕竟揭人伤疤太恶毒。
但方桃却没有生气,只是被他问得无言以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傅小野也知道是自己冲动,人家只是好心,他却将人呛了一通,让她无法下台。但要他道歉却是说不出口,只能笨拙地朝方桃递了橄榄枝:“你吃饭了吗?要不一起吃个饭?”
“我想吃炸鸡。”方桃欣然同意。
但医院的食堂什么也没有,只有看起来并不是很好吃的水煮菜和炒得过火的小炒,方桃正低头和白菜帮子角逐,吃到一半,忽然放下筷子:“我想起一件事,我爸有个朋友开了个医药公司,如果你需要,我好像有他的电话,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牵线。”
傅小野仍旧低头吃白米饭,像是没听到,就在方桃准备问第二次的时候,他才突然开口:“为什么帮我?”
“难道世界上每一件事都需要理由,那你呢?我被抢劫的那个夜晚,其实过往有好几个路人,只有你报了警帮我,为什么?”方桃笑了,嘴角还有一点菜汁,“如果不是你,那个晚上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可能都不会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