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撞见这一幕,深深刺痛了嫡母。
我等了很久,小娘都未回来。
我心中有说不出的酸涩,最后撸起袖子支着身子收拾起一地凌乱。
这样小娘回来就不用费力气打扫了,干着干着,最后趴在凳子上就睡着了。
醒来时小娘后身血肉模糊得趴在床上,原本在马场干活的陈嬷嬷不知何时出现,坐在小娘身旁捏着帕子一个劲地掉眼泪。
我意识到什么,猛地跑到床边哇的一声哭起来。
陈嬷嬷抱起我,一边用手拍我的背一边哭,
“可怜的孩子,你娘命苦,当初就不该来这杀千刀的狗屁王府!不然哪会连命都……”
小娘什么也听不见,沉沉闭着眼,气息微弱。
更要命的是,小娘起了高烧。
请来的大夫把完脉连连摇头,最后面色沉重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陈嬷嬷和我一起守了三日。
暗沉的屋子里,笼罩着沉重的气息。
准备放弃的那天凌晨,我娘奇迹般地睁开了眼睛。
我和陈嬷嬷又惊又喜,不一会儿陈嬷嬷握着小娘的手又哭起来。
悔恨涌上心头,我扑在小娘跟前哭喊,
“小娘,我再也不吃肉了,我只要你!”
我爹来找偏院找小娘那天,小娘面对曾经仰慕的夫君面色冰冷转头就回了屋子。
我爹跟着进了屋子,看见我坐在凳子上端着一碗清水啃馍头。
他对着我弯下腰,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小阿苒,想不想吃肉啊?”
我愣愣地盯着他,不是想吃肉,是他的笑实在怪异。
小娘最后答应我爹留宿在偏院。
第二日,偏院就送来满桌宴席。
我想,如果当时我开口拒绝我爹,小娘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小娘似有所感,面色惨白地朝我用力勾了勾唇角,
“阿苒,不怪你……”
小娘活下来了,但身体却落下了病根,走几步路就要喘好一会儿。
嫡母见此,气得在屋子里砸了一堆东西。
她原本,是希望小娘死在杖下。
嫡母不解气,又借着“偷窃”罪名让仆人驱赶我们到荒院,并“缩减”衣食。
荒院蚊虫多,阴冷潮湿。
我和小娘吃不饱穿不暖。
送来的饭菜还大多是馊的,我们只能找些烧喉咙的野菜充饥。
日子一天天挨着过。
冬天一到,刺骨的寒风灌进屋子。
僵硬的被子里,我紧紧挨着小娘。
小娘有些无奈地轻叹了口气,向外挪了挪身体,嗓音轻柔,
“阿苒,我这冷,别贴这么近。”
“不!我就要挨着娘睡。”
我边说着边手脚并用地缠上小娘。
小娘体虚,身体不易暖和,靠自己不知道何时才能让身子暖和起来。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小娘没再说话,偏过头去轻轻吸了吸鼻子。
我知道,小娘心疼我。
她身不由己困在荒院,不能成为孩子的依靠,反而成了孩子的拖累。
我伸出手握住小娘,轻声坚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