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伴随着重重的撞击声音,一抹灰色人影倏地从众人面前飞过,一道血线从那人口中飙出。
噗
那人远远的落在地上,身子抽搐了两下,头一歪,便没了气息。
周遭或站或跪的人脸色都特别难看,看向傲立在人群中那抹红衣女子的表情均流露出不由自主的恐惧。
任柔甩了甩手腕,一脸淡然的自言自语:难怪红太狼喜欢用平底锅打人,确实很顺手。
说罢,纤手一抬,平底锅指向了跪在她面前的另外一人。
那是个婢女打扮的,在看到之前那人居然被一平底锅就给打死之后,眼神中明显出现了慌乱。后院死几个下人那是各个府院常有的事,但一般都是由下人去执行。当主子的亲自动手的却很少见,尤其是竟然一锅底就拍死个人,更是闻所未闻。平底锅指向她的一瞬间,她不由自主的瞟了一眼人群中那道嫩粉色身影,在接收到对方的眼色之后,脸色一变,倏然起身。
大小姐,奴婢不明白奴婢错在哪里。虽说大小姐想拿女婢撒气,奴婢也当是受着的,但大小姐不能不分青红皂白便将奴婢绑了来,总要有个缘由才是。奴婢
你还知道你自己是个奴婢?任柔哪会看不到她之前看向谁,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装作事外人的任蝶,嘴角挂出一丝残酷笑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大小姐呢,这么会洗脑,你怎么不去干传销?
旁边顶着一脸巴掌印的青草已经忘了哭,小声问:大小姐,传销是什么?
任柔脸色一黑,这个不重要好吗?
视线转回到面前婢女身上,继续冷声道:不分青红皂白绑了你,你不就是想说我蛮横不讲理吗?今儿我就不讲理个给你看看。我问你,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这么大声跟我说话?我还是这个府上的大小姐吧?
那婢女连忙低下头,不甘愿的回道:您当然是
内心却暗暗不屑,空有名头的大小姐而已,早晚有一天,二夫人当家了,她们小姐才是正宗的嫡女,到时候你任柔算个什么?
得意尚未露在脸上,任柔已经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我就是个牌位,你也得假装拜一拜吧;我就是个屁,你是不是也得假装闻一闻?你胆子挺大啊,断我口粮,还打我的人,怎么着?当个婢女委屈你了,用不用抬你上位,让你当个护国公夫人试试啊?
那婢女被一脚踹飞在地,只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头驴踢了,心口窝一口气顺不上来,躺在地上直翻白眼。她眼皮一翻,看到了身边的任蝶,费力的伸出手,拽住了任蝶的裙角,一张嘴便是一口血出来,吃力的说:二小姐,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
任蝶慌张地瞥了一眼任柔,后者脸上一副看戏的表情让她心里一慌,总感觉任柔好想知道了什么,当即有些心慌的想要逃走。身旁徐嬷嬷暗中掐了一下任蝶的胳膊,她顿时又警醒了过来,脸上露出娴静温柔的笑,蹲下身子看似抚开那婢女的手,实则暗中用上了力道,嘴里不偏不倚温柔道:你这丫头,做错了事受责罚那是理所应当的,不过想来大姐也不会随意的冤枉了你,有什么委屈,说清楚了便是,毕竟你娘在府上也是个老人了,总会留些情面的。
那婢女眼神一暗,怎会听不出任蝶话中威胁之意。任蝶见她懂了自己的意思,优雅起身,微笑看着任柔,宽慰道:大姐犯不上跟下人置气,打打骂骂消了气便可,莫在气坏了身子。
任柔唇角露出讥讽:这么盼着我死的人居然还担心我是否气坏了身子,任蝶你真的是上好的碧螺春啊!这么绿茶的话也亏她能舔着脸说得出来,表面上看起来不偏不倚,实际上暗讽她用下人出气,装出一副体恤下人的样子,还真是表演精湛。看看旁边那些人一脸二小姐识大体的表情,真是不得不说奥斯卡欠任蝶一个小金人呢。
任蝶一脸懵逼愣在原地,实在搞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扯到了茶上了,可任柔前面那句话却深深的扎到了她的心,脸上表情一变,几滴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凄然道:大姐怎么这么说我?你我虽非一母所出,但蝶儿一直都很敬重大姐。
行了,这里除了我和青草都是你的人,你就别在我面前装这绿茶这一出了,你不嫌烦我还嫌恶心呢。任柔不耐烦的打断对方:记住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用不用我提醒你前几天我遇见山匪那件事?
任蝶先是一愣,心道她也没带茶出来,为何这任柔左一句茶又一句茶,是在暗指她准备把茶庄要了回去吗?
紧接着,任蝶心里咣当一声。
她知道了,她果然知道了。
大大姐说的什么意思,蝶儿听不懂。
任柔懒得跟她废话,一把拽住任蝶的头发,逼着她看向那死了的灰色人影,目光冰冷:我没空在这陪你折腾,我不去找你不代表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是小爷我现在没空搭理你。我警告你,最好别来惹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徐嬷嬷见任蝶被抓了头发,当即便要冲上来,任柔浑身散发冷冽气息,目光一瞥,冷然道:你也想试试?
徐嬷嬷浑身一颤,不知为何竟然被任柔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震慑到,竟是不敢再动。任蝶更是一动都不敢动,紧紧的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地上那具尸体。
这是在干什么?人群外收到消息的二夫人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过来,老远便问了一句,随即看到了被任柔拽着头发的任蝶,当即惊呼出声:柔儿
任柔头也不抬:揉儿子一边揉去。
二夫人一窒,厉声道:还不赶快把二小姐带回来,府上养你们一群废物,就这么由着主子闹吗?
任柔不怕二夫人指桑骂槐,不等有人上前来,先一步松开了手,忽然转身潇洒就走。
二夫人既然觉得这是闹,那以后这种闹可就多了去了,希望二夫人每次都能及时的赶来呢。要不然任柔脚步不停,回头丢给众人一个残酷的笑容。
任柔带着青草潇洒而去,竟没有一个人胆敢上前拦下。另一旁任蝶已是云鬓具乱,二夫人忙不迭带人赶快送任蝶回院子,想尽快问个究竟。至于其他人,则没有那个胆子上前,面面相觑只能离去。人群中一抹穿着粗布衣裳的人思忖了下,朝着任柔离开的方向悄悄的追了过去。
回到兰馨苑,任柔把平底锅扔给面无表情等候多时的李厨娘以后,毫无形象地往椅子上一坐,抬眸看着青草脸上的巴掌印,嘴皮子一掀:说吧,今儿又是怎么回事?
青草噗通跪在地上,话音未起眼泪先落:奴婢要去厨房为大小姐取嘤
任柔只觉得太阳穴一蹦,一窜起老高,上前掐住青草的后脖颈,用了个巧劲儿把她扔到屋外:外面哭去,哭完再说,真受不了你这个嘤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