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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事的发生,让我意识到了,也许我永远不应该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那天我像是往常一样去找阿姊,吃饭的时候,阿姊忽然开始反胃。叫来的御医为阿姊把过脉后,喜笑颜开地恭喜阿姊。
阿姊有孕了,两月有余。
满宫的人听到这个消息都十分高兴,阿姊怔怔地摸着自己的肚子,没有半丝表情,大概是高兴过了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吧。
杨墨祁听到这个消息,下了朝立刻赶了过来,脸上的喜悦都要溢出来。
他握着阿姊的手说:「柔儿,我们有孩子了。以后我们一起好好地看着这个孩子长大。」
阿姊面上虽然笑着,但是眼里并没有多少欢愉,只是乖顺地称了一句「是」。
等我回家时候,管家就站在门口迎我,面容着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我下了车,他告诉我说,王爷自打下朝回来就耷拉个脸,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喝酒,这都一天了谁都不让进,也不知如何了,让我赶紧过去劝劝王爷。
我站在王爷的房前,自打成亲以后,我们就一直分房睡,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到他的房间。
我站在门口,轻轻唤了他几声。便听见瓷器砸在地面上的响声,紧跟着的是他的一声怒吼:「滚,没有本王的吩咐,谁也别打扰我!」
我被他吼得脑子嗡一声,心口凉下半截。站了半晌,便离开了。
路过管家的身侧时,我告诉他今天王爷心情不好,就顺着他吧,别再打扰他了。
管家犹豫着,但是还是同意了。
回房的路上,我只觉得双腿发沉,眼珠扑簌往下掉,怎么也擦不干净。
第二天,天还没亮,王爷就带着一队人马去剿匪。
走得匆匆忙忙,没有跟我说,也没上报给朝廷。
两个月后,王爷受了重伤,紧急送回了京都。
跟着他的将领说,王爷像是不要命似的冲在前头,怎么劝也不听,结果被人一箭射在心口,军医实在处置不了,不得已才送回来,找宫里最好的御医兴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两个月不见,王爷瘦了很多,因着受伤的缘故,整个人惨白得没有血色,眉头皱得紧紧的,很是痛苦的样子。
宫里派来的御医站满了整整屋子,日夜不休地治疗了几天几夜,我也跟着几天几夜守在一旁,熬红了眼睛才等来御医的一句危险已过,这才松下一口气。
这几天宫里不时派人过来询问杨墨礼的情况,皇上身边的人问过两次,阿姊身边的人问过五次。
太医走前嘱咐我道,虽然最危险的时期已经过去,但是人还未醒,还是得好好照看着,等到王爷醒了才真正是安全了。
我千恩万谢地送了御医出了门。回去看杨墨礼时候,依旧是那么虚弱憔悴,只是面上看起来平和许多。
我衣不解带又照顾了王爷几天,以至于整个人虚浮无力,当时我都在怀疑,杨墨礼要是再不醒来,我怕是要先走到他前头了。
我想着等王爷醒了,看见我这样劳心劳力地照顾他,也许会十分感动,兴许就此爱上我也说不定。
便更卖力地去照顾他。
这天晚上,王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阿姊。
她站在我面前,一时间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发现站在我眼前的真的是阿姊。
阿姊扯着我的手,眼角的泪珠像是断了线一样,她说:「婉儿,带我去见见他。」
我从来没见过阿姊哭得这么伤心过,心头免不了一软。
阿姊看到王爷的时候,整个人扑在他身上,呜呜咽咽地喊着:「礼哥哥。」
我恍然想起来,曾几何时,少女春闺内。
阿姊红着脸跟我说过她遇见了一个少年郎,她就是唤他礼哥哥,彼时我还以为阿姊说的是隔壁的李家儿郎,还笑话阿姊怀了春。
原不曾想那个人竟是杨墨礼。
不知是否因为是心上人的一声呼唤,昏迷许久的杨墨礼竟然迷迷糊糊中唤了一声:「柔儿。」
这一声喊得我五味杂陈,我看着阿姊开心的笑脸,更是觉得堵得难受,胸腔里的那颗心慢慢凉透。
这一刻我总是接受现实了。
阿姊跟我提了个要求,她要留下照顾杨墨礼。
我被她这个想法惊得说不出话来,我说:「阿姊你可是皇后啊,私自出宫已经违反宫规了,怎能不回去?」
阿姊拉着我的手,低声哀求着,一双眼睛布满水雾,泪水顺着眼角落在衣服上,打出大片泪渍:「婉儿,我们是双生子。只要注意些没人会发现的。阿姊不求其他的,只想等他好些了,我们就立刻换回去。」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阿姊缓了缓,而后道:「婉儿,你嫁到王府以后王爷对你并不好,我相信你也知道是为什么。」我终于抬头看她,阿姊继续道,「因为我的缘故。婉儿,这次来我并不是想同礼哥哥旧情复燃。我知道我们之间是情深缘浅,这段情我不舍,但是我更不希望再看见他因我做出这些危险的事情。所以我和礼哥哥之间需要有一个结局。一个由我亲手斩断这段情缘的结局。」
阿姊说:「婉儿,只此一次。以后我同他便是陌路人,不会再同他产生任何的交集,更不会再介入你们两个人之间。」
阿姊秋水般的瞳仁中映出我的样子,兴许是被她眼中无比的坚定所打动,鬼使神差般地我点了点头,答应了她。
只是,我若知道因为这个决定,会给未来牵扯更多的麻烦,我定然是不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