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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着聚乙烯醇解释:「这是一种人工泪液,一般用来改善眼部干燥。狗皮膏药可以消肿止痛、活血祛湿,但孕妇忌贴腰腹,如果被害者买来自用,只会贴手脚或肩颈。取证的时候,我在她右手虎口和袖管处,闻到了一股很淡的红花油气味。」
小杨总结,以死者的年纪,同时患有干眼症、颈椎病和腱鞘炎,是会计的可能性很大。
「当然,」他补充道,「只是猜测。」
小杨的猜测过于大胆,病症无法确认,凭这个推断女尸身份,很容易干扰办案思路。
我感觉他还观察到了别的东西,但他话不说满,显然在留后路。
让人意外的是,四天后,一位老太太报案,称联系不上儿媳妇。失踪者叫苗青,二十八岁,怀孕已有36周。
职业是——某地产集团会计。
几乎同时,距案发现场3公里外发现弃婴。
孩子是早产,尸体瘦小干瘪,被棉麻床单裹着,身上干干净净。
经DNA比对,正是苗青遗失的女胎!
通知老太太认尸时,苗青的丈夫才从外地赶回来。他是个小包工头,在县上接了活,春节后就去了项目场地,只和老婆通过两次电话。
本来,老太太准备节后搬来市里,照顾儿媳待产,但老伴意外摔坏了腰。等她处理好家里的事,已经联系不上苗青了。уʐ
苗青的丈夫大她八岁,生了张苦力人的黑脸膛,一双手布满老茧和疤痕。他低头捂着脸,指缝里全是泪。
「咋回事呢?过年都好好的,我就是出去做了趟活,咋个回来人就没了?娃娃也没了……咋回事嘛?」
咋回事呢?
一句问话,沉甸甸撞在所有人心坎上。
尸检报告显示,苗青死于3月8日晚8点到10点,双手上臂有大片淤痕,死前服用过安眠药,死亡原因为机械性窒息。
凶器不是绳索、皮带等硬物,更像是围巾、长毛巾这样的软布料。
苗青的胃里有没消化的草莓,我和小杨以案发现场为圆心,辐射周边,在6公里外,摸排到一片新建的草莓园。老板看过照片后表示,案发当天,苗青是和另外两人自驾去玩,一个是个跛脚男人,另一个也是孕妇。
两个孕妇几乎全程闲谈,男人鞍前马后,又是摘草莓,又是递水,看起来其乐融融。
六点后,三人没吃晚饭就离开了。
曹队敲响黑板,上面贴满了便签条:「这两个人肯定是苗青的朋友,为什么留她一个人在郊外?是发生了什么,苗青要求下车?还是两人合谋杀了她?」
不论凶手是谁,第一要务就是找出那两个人。
苗青的手机遗失,她丈夫忙于工地,对老婆的社交圈并不熟悉,我们只能从地产集团入手,排查和她走得近的男女。
很快,目标锁定在一对年轻夫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