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剑士的挑战（上）

卡利恩皇家学院的低年级段的教学大楼外是一片学员们课间休息、活动的操场。由于现在是上课的时间，所以整个操场分外的安静。而此时，在这个空旷的场地上，却有两个男子面对面站立着。其中一个男子生得一头特别显眼的银发，披一件灰旧的披风，背上背着一把长剑。而另一个男子外表看上去有三十多岁，脸上有一道能让人畏惧三分的刀疤，身上穿着卡利恩皇家学院的教师制服，腰间还配着一柄由皇家授予的镶金的长柄剑。

在操场上对峙的两人，吸引了教学楼里不少双眼睛的关注。或许没有人认得那个银发男子，但后者却是几乎整个学院的人都认识的。

“你们快看，那个不是卡罗欧老师吗？”教室的学员中已有人叫出了那刀疤男子的名字。卡罗欧就是皇家学院里最出名的剑术老师，他有着“黄金剑士”的称号，还曾获得过卡利恩城剑术大赛的冠军，在学院里被授予了剑术总教练的职位。

“朋友，我并不认识你。请问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卡罗欧开口问道。对于一个来找事的陌生人，他的态度却很客气，因为身为老师的他不仅代表了自己，还代表了整个皇家学院。

银发男子抬手理了理散乱的长发，也用很客气的语气说道：“对不起，忘了做自我介绍了。我是流浪剑士墨菲奥。我听说你的剑术很强，所以我找你是想跟你比试一下。”

对方的目的简单、直接，但在卡罗欧看来，却是十分无聊，身为皇家学院剑术总教练的他，时常都会有挑战者上门，他哪有时间一个一个应付。“对不起，朋友。我没时间和你比剑。这里是卡利恩皇家学院，如果你想要在这里读书的话，你可以从这里出去往左拐，到招生办公室报名，我们学院开办的有超龄学员班……”

银发男子并没有理会卡罗欧的说话，他已将背上的长剑缓缓地拔出了鞘。在教室里偷偷围观的学生们也开始纷纷揣测起来。

“他们是在干什么？”

“是要决斗还是比武啊？”

“不知道卡罗欧老师会不会跟那个男的动手？”

“我听说卡罗欧老师的剑技非常的厉害。可能他三两招就会把挑战者打败的。”

……

“对不起，我一会儿还要给我的学员们上课，所以我要失陪了。”

面对银发男子出剑的举动，卡罗欧并没有做相应的反应，他说出了一个比较合理的借口后，便是转过身去，准备离开。但当他刚踏出两步便听银发男子充满了磁性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剑就是剑士的灵魂。它为剑士赢得一切的荣誉。如果你要放弃荣誉。那么便把你的灵魂留下吧……”

卡罗欧蓦地停住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来，银发男子的话激起了他的战意，作为一名剑士，他伸手缓缓地拔出了腰间所配的金柄宝剑。

银发男子墨菲奥将长剑举到了胸前，与卡罗欧相互行了一个剑士的礼仪。此时的他已收敛起了原来的冷傲，以全神贯注的态度面对着眼前的黄金剑手，像这样真正剑士之间的对决才是他所追求的。而卡罗欧也从对方所散发出强者的气息中感觉到，眼前这名并没有等级的银发剑士将会是一名非常强大的对手。他们二人谁也没有先出手，就这样在操场上对峙着，二人身上所发出的战意弥漫了整个操场，这预示着将会有一场激烈而精彩的对决。

“叮铃铃……”

下课的铃声敲响了，同时也拉开了两名剑士决战的序幕。黑菲奥与卡罗欧同时喝了一声，两柄宝剑在相互碰撞下，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电光火石。

卡罗欧的金柄长剑沉稳而不失刚毅，每一剑都使得滴水不漏，完全配得上一名“黄金剑士”的标准，由此可见，这位卡利恩城皇家学院的剑术总教练绝非是浪得虚名。而黑菲奥的剑术中却带着一股邪异的气息。他的长剑每一招的变化都极为简单，但他每一剑都是又快又狠又准，这与传统的剑术大相径庭，却更有强大的威力。在这繁与简的对话中，二人斗了一个势均力敌。

虽然已经下课了，但却没有人走到操场上来。学院里的大多数学员们都躲在远处，目不暇接地观看着这场精彩的对决。其中有少数大胆的学生扯着嗓子叫道：“卡罗欧老师，加油啊！快把那个人打败！”这些为卡罗欧助威的自然是他的弟子们。

操场上的决斗已接近了白热化，在比拼了两百多剑后，卡罗欧感觉到眼前这名银发男子是他一生中所遇到的最强劲的对手，从交手到现在，他已经清楚地意识到，在这场比试中自己取胜的可能性非常的小。但他知道，所有的学员们都在关注着自己。身为皇家学院的剑术总教练的他，胜负已不单单关系到他个人的荣誉了，凭着这一个念头，卡罗欧大喝一声，手中的金柄长剑的速度和力量骤然间提升了一倍，展开成一张无形的剑网。他发挥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剑技，渐渐将墨菲奥逼入了下风。

“好噢！卡罗欧老师使出绝技了！”

“卡罗欧老师好样的！”

“卡罗欧老师加油！”

围观的学员们发出阵阵加油声与喝彩声，在他们心中，他们所崇拜的剑术老师一定会取得胜利。

落入下风的墨菲奥，面对着卡罗欧凌利的一浪又一浪剑招，并没有半点慌乱，反而微笑着说道：“很好，你终于展现出最强的实力了。”在他说话的同时，他的剑招变得更简单，更直接，但却更具威力了。

卡罗欧心中一惊，原来对方一直保留了实力，就是为了诱发自己使出最强的剑技。如果对方一开始就使出如此强的剑技，恐怕自己此时已经落败了。但他现在已是骑虎难下了，只得拼尽全力一搏。金柄长剑所结成的剑网张得更大了，已将墨菲奥整个身体都完全罩住。

“就此结束吧！”

墨菲奥突然冷喝了一声，他手中的长剑以旋风般的速度，雷鸣般的力量直刺而出，突破了卡罗欧的重重剑网。在一阵耀眼的寒光闪过后，只听见“咣啷！”一声，卡罗欧手中的金柄长剑落到了地上，而墨菲奥的长剑已指在了他的胸口上。

这一场两名剑士之间精彩绝伦的对决到了此刻，已宣告结束了。但却引来了围观者的一片惊叹。皇家学院的学员们，一个个都目瞪口呆，因为没有人敢相信他们所崇拜的卡罗欧老师会被一个不知名的人给打败。

落败后的师术老师脸上的表情很是平静，除了胸口剧烈的起伏外，他并没有因失败而羞愧或是愤怒，因为他败得心服口服。抬眼望着墨菲奥，他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话：“你……你将会是一名最强的剑士……”

墨菲奥的长剑早已收回了鞘中，虽然在这场比试中获胜了，但他似乎显得并不是那么高兴，脸上反而还带着一丝失落的神色。他默默地转过身去，在所有人异样的目光的注视下，银发男子离开了皇家学院。

繁华的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往来依旧，在这其中却有一个落寞的身影。一个背负长剑的银发男子。他的脚步很缓慢，潮水般涌动的人群轻意便将他淹没了。

“你将会是一名最强的剑士！”

墨菲奥回想起败在他手下的卡罗欧对他说的那句话。他的神经想动抽动了一下，引得心中一阵感触，他依稀记得在十多年前，也有一个人对他讲过同样一句话。如果身为“黄金剑士”卡罗欧的话还没有足够的份量，那么那个人的话绝对够份量。因为那个人就是传说中的“剑神”——费尔南多。

墨菲奥逆向着人群，默默地行走着，时间似乎随着回忆在倒退，渐渐地回转到了十多年前。那时的墨菲奥还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童。他出生在遥远的漠北大陆。漠北大陆位于欧亚罗大陆的北面，中间相隔的是一片无穷无尽的大沙漠，因此被称为“漠北大陆”。荒凉的漠北大陆与文明繁荣的欧亚欧大陆截然不同，在那里混居着包括人类在内的上百个种族，没有国家，更没有法制，那是一个极度混乱的大陆。

在漠北大陆上，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城帮，小城的城主是当地非常出名的剑士。城主的儿子是一个生着一头奇异银发的小男孩。小男孩聪明好学，深受他父亲的喜爱。他父亲问他长大后的心愿是什么？小男孩竟然回答说：“将来我要成为一名最强的剑士！”

墨菲奥童年时的生活与大多数孩子一样，都充满了幸福与欢乐。但有一天，不幸的事情发生了。有一伙流匪勾结了一群牛头怪攻占了城帮。一夜之间，家破人亡的墨菲奥侥幸逃走了。仿佛黑色的镰刀无情地割断了命运的丝线，使得墨菲奥变成了无根的浮萍，从此一个人在漠北大陆上流浪。

墨菲奥只是一个十岁的孩童，孤苦无依的他能在那样一个混乱的大陆上生活下来，也许根本就是一个奇迹。他所经历的苦难不言而喻，这同时也生成了他坚忍不拔的毅力与冷傲、孤僻的性格。有一次，他为了争食一块肉饼，杀死了两个人，被人一路追杀。他拼命地逃跑，最后逃到了一处不知名深山之中。

“嚎呜！”

山谷里传来一阵怪异的嗥叫声，伴随着深沉的脚步，一只双头怪猿出现在了小墨菲奥的眼前，带着饥饿的眼神一小一步向这个十来岁的银发男孩紧逼了过来。

才脱狼穴，又入虎口，小墨菲奥吓得拔腿就逃，慌乱中被一块山石绊倒在地。墨菲奥坐倒在地上，胆怯地退缩着。就在他惊慌无助之际，不知从何处飞来了一把长剑，插在了地上。

小墨菲奥瞪眼望着面前银亮的长剑，恐惧忽然间从他心中消失了，换来的是一股无畏的勇气。他此时而是从地上爬了起来，但却不再想着逃走了，伸出双手拔出那柄足有他身高那么长的长剑。

小墨菲奥眼中充斥着一股无穷的悲愤。天上对他如此不公，但他绝不会屈服，他要与命运抗争。那柄长剑就将是他的抗争命运的武器。小墨菲奥双手紧握着长剑，咬着牙怒吼道：“来吧！畜牲！谁也别想再欺负我了！”

一个小孩子凭着超强的求生意志所发出的气势，似乎震慑住了眼前这只双头怪猿。它稍稍迟疑了半步，但还是嗥叫着扑了上来，毕竟它不想放过眼前的开味大餐。

“呀！”

小墨菲奥大叫着，拼命地挥剑向双头怪猿砍去。他虽然有着无比的勇气，但可惜一个小孩子的力量根本无法与体积大过他数倍的怪物抗衡。小墨菲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若不是长剑锋芒的庇护，他怕已是分尸在了怪猿的巨爪之下。

“可恶！”小墨菲奥拼尽全力爬了起来，抓紧长剑，又向双头怪猿扑了上去，可惜他仍旧被怪猿的巨掌扫中，再一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接连两次重击，使得小墨菲奥浑身剧痛，吐出一大口鲜血，无力地躺在了地上。

怪猿舔着一双舌头，准备上前享用地上的美味，却发现眼前的小男孩竟然又支撑着长剑站了起来，这个弱小的人类怎么会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这让这只怪猿又迟疑住了，但最后它还挥出了它的巨爪。

小墨菲奥只感到一阵钻心的剧痛，听到胸口响起几个清脆的声音。他那时还不知道，自己的小肋骨已断了几根。双头怪猿硕大的身影将墨菲奥罩住了，那是死亡的阴影。

“咳咳……我……我要……杀了你这畜牲！”

早已经浑身是血的小墨菲奥，竟然又奇迹般地站了起来，他那满头的银发暴散开来，一对小眼中迸射出无穷无尽的杀意，不知是那儿涌出的力量，充斥了墨菲奥弱小的身体，他抓紧了长剑，奋力向双头怪猿扑了上去。

双头怪猿高举的大爪往小墨菲奥身上重重地拍了下来，想要先将它的美餐拍成肉饼。然而这一次，小墨菲奥竟然奇迹躲地开了怪猿的巨掌攻击，欺身到了它的脚下，纵身跳起，将手中的长剑全力挥出。

“啊呜！”

双头怪猿的一只头竟然被活活砍了下来，它发出一阵悲鸣，疯狂地挥动双臂扫向小墨菲奥。而小墨菲奥然竟凭着本能的反应力，又奇迹般地避开了夺命的一击，接着纵身跃起，又劈出了一剑。

双头怪猿剩下的一只头也被活生生斩了下来，两个颈口喷出鲜血溅满了小墨菲奥一身。这无头的怪物挣扎着摇晃着巨大的身体，最后终于沉沉地倒在了地上。而击杀了双头怪猿的墨菲奥也跟着倒在了地上，随着他越发微弱的呼吸，他忽然感到身上的伤似乎不痛了，只是有一种麻木的感觉，令他很想睡觉。他还不知道那便是死亡的征兆。

就在小黑菲奥即将无力地合上双眼之前，他依稀见到眼前出现了一个中年男子，那个中年男子面带着微笑说道：“很不错孩子，你将会成为世上最强的剑士……”

当小墨菲奥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时，他了现自己身处在一间简陋的小木屋里。他身上已经没有伤痛的感觉了，胸口也不疼了，断掉的肋骨似乎也有人替他接好了，只是觉得身体有些泛力。

小墨菲奥吃力地撑起身来，这才发觉他身旁守着一位中年男子。那男人看上去有四十多岁，脸上带着一种苍桑的感觉，身材显得有些削瘦，不过在平淡之中却散发着一种非凡的气质。

中年男子见到小墨菲奥苏醒过来，脸上泛起了满意的笑容。小墨菲奥依稀记得眼前的中年男子便是他在昏迷前见到的那人，不觉问道：“这是哪儿……是你救了我吗？”

“这是我住的地方。”中年微笑着回答道，“救你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小墨菲奥虽只有十来岁，但他的经历让他远比别的孩子更成熟，他回想着自己凭着自己的力量击杀了怪猿，逃过了一劫，不觉明白到中年男子的话，是他自己救了自己。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一个跑到山里来？”中年男子问道。

“你又叫什么名字？”小墨菲奥反问道。两年多的流浪生活养成了他这种冷僻的性格，自从家破人亡以后，就从来没有人关心照顾过他，他觉得自己也不需要别人的关心和照顾。

中年男子对于小墨菲奥的冷漠无礼并不以为忤，反而有几分欣赏，他微笑着回答道：“呵呵！我的名字叫费尔南多。”

“我……我叫墨菲奥。”小墨菲奥用充满戒心的眼光打量着眼前这个有些神秘的中年男子。当时他不知道这个叫费尔南多的人就是传说中的“剑神”，曾经是欧亚罗大陆上一位绝世的强者。

“呵呵！饿了吧？我炖了蘑菇汤……”

……

就这样，小墨菲奥在费尔南多的家里住下了，费尔南多从来不问他的身世，他也什么都不说。但墨菲奥也不想白吃白住，他每日到山中砍柴，帮忙做饭。于是从此脱离了颠沛流离的生活。后来他知道他当日斩杀怪猿所用的那一柄长剑是费尔南多抛给他的。他向费尔南多问起，费尔南多只是笑了笑，便很大方地将那柄长剑送给了他。墨菲奥轻抚着长剑，他记起了自己要成为一名剑士的梦想。

墨菲奥同费尔南多像朋友一样生活在一起，渐渐地墨菲奥的话也多了起来，他向费尔南多讲述了他以前的流浪生活，而费尔南多也给墨菲奥讲了许多的故事，其中包括生活常识、科学知识、历史文化，有很多对于小孩子甚至成年人来说都生硬难懂的东西，却被费尔南多以一种简明、有趣的方式讲解了出来。在当时墨菲奥心里，费尔南多就好比一个无所不知的大学者。而当费尔南多讲到剑技的时候，更是侃侃而谈，滔滔不绝。

聪明的小墨菲奥已知道了费尔南多是一名很强的剑士，如果自己向他学习剑技，一定可以实现自己在为剑士的梦想。他想如果自己恳求费尔南多，他说不定会答应收他为徒，但冷傲不求人的性格使他一直没有那么做。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一年多，除了剑技之外，费尔南多教给了墨菲奥许多的知识。当然这些都不是墨菲奥要求的，而是费尔南多主动传授的。直到有一天，费尔南多突然问墨菲奥道：“你想要学剑吗？”墨菲奥愣了愣没有回答，但费尔南多已经从他那双渴求的眼神中找到了答应，于是他又问道：“你想成为一名剑士吗？”

“……”

费尔南多见墨菲奥仍是不答，他叹了口气后竟微笑着说道：“从明天起，我传授你剑技。你可以不学，也可以不用把我当成人的师父。我们只是朋友。”

听了费尔南多的话，墨菲奥心中一阵说不出的感动，他以感激的眼神望向费尔南多。眼前这个中年男人除了已去逝的父母之外，是这个在世界上待他对最好的人了。其实他并不知道费尔南多在第一眼见他时就瞧出他身上隐藏着一种强大的力量，打定了主意要将他收为自己的传人，但奈何墨菲奥却一直没向他开口。所以最后费尔南多才终于忍不住自己提了出来。

深山中的修炼，使得人很容易将时间忘记。一晃便过了四五年，十八岁的墨菲奥长得英俊挺拔，在“剑神”费尔南多的精心调教下，他的剑技已是大有所成。

于是，墨菲奥告别了费尔南多，打算返回故乡为家人报仇，但当他回到故园的时候，却发现当年的那座城帮已被那多年不变的风霜吹成了残败的废墟。当年杀害他父亲，令他家破人亡的流匪与牛头怪，早不知去了何方，或者已经另一批更凶残的势力吞蚀了。这一切本来就是漠北大陆上不变的定律。四五年的深山生活将墨菲奥的性格变得更冷漠了，儿时的幸福生活与父母的模样在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丝难以拼凑的碎片了。

墨菲奥忽然感到报仇是一个非常可笑的念头，因为曾经失去的东西是永远无法挽回的。人只能去追求和把握住现在，而墨菲奥现在所追求的就只有剑道了，于是他亦然返回了深山之中。

从此以后，墨菲奥将所有的心力都倾注在了剑技的学习上，而渐渐地费尔南多对墨菲奥的指点也越来越少了，最后只是让他独自一个练习和揣摩。经过了两年的光景，墨菲奥却了现自己的进步一点也不明显，这让他有了一个自信的想法，自己的剑技是不是练成最强，到达巅峰了呢？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墨菲奥忍不住向费尔南多请教了这个问题。而费尔南多很清楚地知道，墨菲奥的剑技只是修炼到了瓶颈处，短时间无法有所突破，于是微笑着回答道：“不是不这样，你找个对手试一试就知道了。”

“对！找个对手试一试。”

墨菲奥得到了提醒，于是又告别了费尔南多。在他离开的两个多月里，他先后轻松打败了一百多名剑士。带着这样骄人的战绩，他又回到了深山之中。

费尔南多却对墨菲奥的沾沾自喜嗤之以鼻，只听他不屑地说道：“像那样一些废物，你就是打败一万个，也试不出什么名堂来。”

费尔南多的话大大地刺激了墨菲奥心。他认为自己应该找一个很强的对手来证明自己的剑技。不知是不是因为费尔南多有意的暗示，令他有了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他眼前的费尔南多正是一名最强的对手，自己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呢？于是墨菲奥发起了第一向自己师父的挑战。但想不到的是，只一招他更败了，而且还是一败涂地。

墨菲奥心中的震惊更大过于失落，他一直以为费尔南多的剑技比自己强是理所当然的，但想不到会高出自己百倍之多。他那时才明白道。为什么费尔南多会被尊称为“剑神”，因为他的剑技完全是神乎奇技了。

“到底怎样才是最强，剑技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墨菲奥想从“剑神”那儿得到答案。然而费尔南多却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关于这个问题，只有你自己去寻找答案……”

“我知道，我就是最强的，我一定会将你打败的！”墨菲奥对于一个传授自己剑技的恩师说出这样的话，不免显得大是不敬，但费尔南多却并不以为忤，却反而微笑着说道：“我相信你会的……”

徒弟向师父的挑战就从那一天开始了。一个月后，是墨菲奥的第二次挑战，他只攻了三剑便又落败了。他不知道是该为他的进步而感到高兴还是惭愧，但他立誓绝不放弃。以后的日子便在这失败，苦练，再失败，再苦练中渐渐渡过了。不知不觉已过了两年多。在这两年里墨菲奥一共向费尔南多挑战了九次，从第一次的一击落败，到最后已能和费尔南多对攻上三五百剑而不分高下了。

“原来我的剑技提高了这么多！”

墨菲奥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剑技上飞跃性的提高。但他却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剑技与费尔南多仍有很大的差距。这时的墨菲奥已是对剑道完全痴迷了，之后他没有再日夜苦练剑技，而是每日静修冥想。

一年以后，墨菲奥向费尔南多发起了他的最后一次挑战。在那一对孤峰之上，一对剑技绝顶的师徒持剑对峙着。

“我看得出你很有信心。“

“是的，这次我一定会打败你的！“

“我相信你会的……”

一场师徒间的对决就这样展开了，两柄长剑相互间的撞碰声响彻了整个空荡山谷。墨菲奥经过一年的冥修，掌握到了风与雷运行的力量。在风响雷鸣之下，他的剑越出越快，越快越强。但他的对手，那个被称为“剑神”的人，无仍旧没有被击败。似乎无论如何，费尔南多总是要比墨菲奥高出一筹。

“我要打败你！”

墨菲奥狂叫着，他的银发暴散开了，又一股神奇的力量充斥了他的身体，那就是他当年击杀双头怪猿的力量。而此时这股神秘的力量暴发出来，远胜过当年千百倍。毁天灭地的一剑，劈向了费尔南多。而费尔南多也在这时使出了“剑神”真正的力量。长剑交错五道玄光，迎着墨菲奥的长剑而上。

“呜啊！”

墨菲奥发出一声痛苦的悲鸣，他的身体根本无法驾御那强大的力量，如果两剑一碰，肯定会因承受不了这股惊人的力量而炸体而亡的。而在这一刻，费尔南多却突然收剑了。

“轰隆隆～”

整个山峰在强横绝世的力量的压迫下，竟然一瞬间下陷、崩塌了。强大的冲击波过去之后，四周只弥漫着散落的尘烟。

“咳咳！”

墨菲奥从昏迷中转醒过来，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慌忙扑上前去，刨开乱石堆，从中拉出了重伤的费尔南多。

“呵呵……你打败了我，打败了剑神……你达到剑道的最……最高境界了吗……”

费尔南多的心口处被强烈的剑劲所穿透了。他的面色苍白，不过嘴角却挂着那从来不变的微笑。最后，这位名动一时的“剑神”缓缓地合上了双眼。

“……”

墨菲奥面无表情地望着躺在他面前的费尔南多，但他的心中却是痛苦万分。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知道的很清楚。他误杀了自己的师父。而费尔南多的话更令他感到茫然，最强的“剑神”最他打败了，但他却还是无法明白剑道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老师……”

这是墨菲奥在与费尔南多相处的十来年里，第一次称他为师。不过费尔南多却已经听不到了。爱捉弄人的命运之神，原来到这一刻仍没有放过墨菲奥。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与自己亲近的人，最后丧命在了自己的手上。墨菲奥似乎已经习惯了命运带给他的折磨，他忽然感觉到自己是一个注定了要一生孤独的人。

从那以后，墨菲奥离开了深山，离开了漠北大陆。他经过漫长而艰辛的旅程，来到了欧亚罗大陆。在欧亚罗大陆流浪的这两年里，他又打败了许多的剑士，但他到现在还是不知道剑道的最高境界是什么，不过他绝不会放弃，他会一直追寻下去。

冷风迎面吹了来，渐渐吹散了银发男子凌乱的思绪。此刻的大街上，人流已经很少了，傍晚来临时分，卡利恩城又将会是一番新的生活面容。看到街道上布满了的大大小小的酒吧。为了放松一下自己的烦乱心情，墨菲奥此时已决定去喝上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