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法师学院1
“你知道吗？那个荒野救助基金会的会长昨天晚上外遇了！”
“他都已经有两个那么漂亮的老婆了还不满足！也不想想自己都几岁的人了！对方是谁啊？”
“不清楚，听说是一个有漂亮红发的小女孩，看起来连十五岁都不到咧！”
“竟然对小女孩下手！我真看错他了！”
“他搂着对方，还送了礼物！是一枚绿宝石戒指喔！而且还蹲下来帮对方戴上！哪个女人受的了这种攻势啊，真不愧是有两个漂亮老婆的男人！”
“太可恶了！畜生！”
听着路边谣言传来传去，艾尔斯低下头，满脸通红地坐在厢型马车里，因为他知道人们口中那个外遇的对象就是自己。
红发少年偷看眼前母女俩，玲宁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贝儿则是专心翻阅着待会开会要用的笔记。
他今天将赤色大衣当成外套披在肩上，内里搭着白色布衣与宽口短裤，还背了个侧边大背包，是非常男性化的装扮，而且为了能让弗罗克停在自己手上，艾尔斯特别戴了铁护腕；玲宁则一如往常穿着父亲过去的盔甲，只不过裙子部分换成短裙与过膝长袜，上衣也改成短袖跟长手套；贝儿身上披着淡蓝色短披肩，里面搭配以金色蕾丝花纹装饰的纯白礼服，看起来就是个十足的贵妇人。
“妈……你不生气吗？”艾尔斯稍稍抬起头。
“气什么呢？”贝儿仍在翻书，没有看向问话者。
“就是……刚刚那些谣言的事。”
“没什么好气的，你我都知道是谣言就好啦。”贝儿说完后笑了笑。
“可是……”艾尔斯还是无法接受。
“反正过一段时间大家就忘了，如果有人敢在公开场合提起这件事，拿来贬低我或特尔斯，我还可以说出事实，趁机反攻来让对方没台阶下。”贝儿仿佛早就计画好要这么做。
“玲宁呢？”
“他从以前就被当作“离经叛道的贵族”，大家早就习惯了吧。”玲宁仍然没有任何表情，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大街。
“这样啊……”
马车颠颇了一下，艾尔斯感觉周遭声音从一般的闲话家常慢慢转为热情的叫卖，便掀起窗户帘幕向外看，才发现马车已经越过西城大桥，来到有法师学院伫立的西城区。
往来民众不是穿着高档布衣的施法者，就是贩卖魔法道具的商人。
“冒险不可少！不灭明焰火把！一支五十金币！”
“永远喝不完的水杯！永远吃不完的干粮！一组只要一千金币！”
叫卖声不绝于耳，但价格都高的惊人，正常来说一金币就能让一个人吃顿豪华大餐，但这里的商品动辄一百金币，甚至上万都有。
“我以为这些魔法道具都是卖给那些不懂魔法的人……”艾尔斯看着街边商店的其中一套盔甲，胸口绿宝石闪闪发光。
“并不是所有施法者都愿意去学那些方便好用的法术，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少吃一餐不会怎么样，但如果下一个法术打不倒怪物就死定了。”玲宁则盯着商店里的饰品。
“原来如此……”
“这在其他国家可是看不到的喔。”贝儿将艾尔斯的注意力拉回车内。
“咦？为什么？”
“因为库瑞萨尔的法师学院在西方大陆里设备最完善，师资跟院生素质也比较高，国家愿意花大钱栽培有能力的施法者留在这里服务，让他们继续研究魔法道具。”
“那跟这些商家有什么关系？”
“那些会制作魔法道具的法师除了研究外，本身也会做一些东西来赚外快，但又不可能自己花时间买卖，就只好请人代售啦。”玲宁跟着补充。
“不会有财务纠纷吗？”艾尔斯好奇的问。
“没人敢那么做……因为能够自己制造东西来卖的施法者……都有用一颗火球炸掉店面的能力。”
随着车上人们闲聊，马车也渐渐慢了下来，艾尔斯感觉到车子已经停妥，便掀开帘幕看向窗外，一位穿着甲虫造型全身盔甲的彪形大汉正从一旁走来，伸手便打开车门。
“谢谢你，阿兰妮。”艾尔斯向这名穿着全身盔甲的人敬礼，被称为阿兰妮的人也点头致意，并以手势请他下车。
“那么我们走啰！”在艾尔斯跟玲宁纷纷下车后，一齐回头对着贝儿招手。
“记得写信回家喔！”贝儿放下书本，挪到靠近车门的位子。
“我会请弗罗克叔叔送回去的！”艾尔斯异常灿烂地笑道，心里又开心又害怕，因为接下来将要开始他憧憬的校园生活。
“那么我就先走了，阿兰妮，拜托你了。”
贝儿向穿着全身铠甲的武士点点头，阿兰妮顺手将车门关上，在爬上驾驶座后向两个孩子挥手道别，随后便驾车扬长而去，在远方路口右弯回到中城区。
没有马车的遮蔽，艾尔斯终于能够一眺法师学院的全貌。
足足有二十楼高、直通云端的通天塔，这是人们对法师学院的第一印象，因为这高度远超出正常人的理解范围。
这座地面直径两百尺的高塔不但壮观，更特别之处在于它的外侧，一间又一间的悬空房间附着于塔的边缘，有些固定，有些则缓慢滑动，直到定点后才停止。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除了房间以外，塔上还有一圈又一圈大大小小的整齐方形孔，给人一种有序又简单的印象，而这一切全部使用魔法制造，没有一丝人力。
虽然艾尔斯是库瑞萨尔人，但他从来没在早晨以如此近的距离仰望法师学院，尽管太阳再刺眼也挡不住他心中的激动。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将从踏进法师学院那一刻开始改变。
“愣在那干嘛？走啰？”玲宁的声音将自己的哥哥拉回现实，当他注意到时，妹妹已经在道路另一侧呼喊自己。
“噢！好！”红发少年慌张躲过来来往往的行人与马车，小跑步跟在玲宁身旁，透过法师学院的大门一窥内部训练场。
法师学院除了法师塔本身以外，周围还有半径五百尺的练习空间，却没有看不到彼此咏唱咒语的施法者，而是一个又一个传送信道，有些信道前还插着木牌，纪录这堂课的教师与课程名称、课堂人数与参与院生等等信息。
“那些是……？”艾尔斯好奇地问道。
“就跟卡米拉妈妈帮你做的练习空间一样，据说很久很久以前练习的声音太吵，火球还不小心丢出去炸了房子，老师们才决定改成小班制，像这样创造独立的魔法教室来给我们练习。”
除了这些临时教室外，训练场上也能看见许多穿着盔甲全副武装慢跑的队伍，艾尔斯从来没想过法师也要训练体能。
“那些就是战法师兵团吗？”他不解地问着。
“对啊，那些是战法师兵团的受训生，简单来说就是军人啦，他们除了要会施法，还会要求体能”玲宁耸了耸肩继续说下去：“不过那是军队要求的，法师学院的升级考试其实不考这个。”
“那……玲宁也会加入战法师兵团吗？”艾尔斯望向妹妹。
“疯子才会去那种地方。”玲宁白了他哥一眼。
“为什么啊？”
“军队里面我才待不下去咧！”妹妹拨动她被风吹乱的金色长发。
“也对”
随着两人与法师塔的距离越来越近，往来的施法者也越来越多，他们通常来自不同城邦，种族也不尽相同，甚至连哥布尔或其他亚人种都有，这些人唯一的共通特色，就是经过艾尔斯身旁时眼神会不自觉地望向他，这让红发少年相当害羞，加快脚步躲在玲宁身后。
“唷！早安！大小姐！”响亮男性呼喊声来自左前方，一群刚结束训练的战法师兵团。
“早安，肌肉棒子。”玲宁停下脚步，让艾尔斯差点撞上，她朝兵团其中一位穿着骑士盔甲、身材较为壮硕的褐发男子打招呼。
“你终于带女朋友来上课啦！”那名男性笑的相当灿烂，仿佛牙齿能够反射光芒。
“这是我哥！”
“你哥……这是你哥！说是你妹妹还差不多！”说完后他身旁的其他战法师纷纷发出轰然大笑，让艾尔斯更加不好意思，他虽然想大声反驳，但这些人似乎跟玲宁较熟，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我也这么认为，但这是真的。”说完玲宁耸了耸肩。
“别开玩笑了！哪有哥哥比妹妹还漂亮的！要是他是男人，那你不也是男人啰！”后面的队伍不但捧腹，还笑得更大声。
“你是活腻了是吧！”玲宁脸上冒出青筋，虽然没有大吼，但可以听出语气极为不爽。
“哇！男人婆生气啦！”那名男性假装害怕的逃跑，其他人也跟着在笑闹中一哄而散。
“谁是男人婆啊！”玲宁似乎想追上去，但随即察觉到自己的盔甲衬衣被艾尔斯拉住，回头才发现全身发抖的“亲哥哥”。
“玲宁……对不起……”如果在学院里尽是这种事，那艾尔斯接下来的几年肯定不好过。
“真是的……别在意啦，那个家伙叫布雷德，是有名的痞子，总是喜欢调侃别人，我早就习惯了。”
“是玲宁的朋友吗？”
“算不上吧，只是经常一起上课罢了。”
“可是你们看起来感情很好……”
“谁跟他感情好啦！”玲宁甩着金色长发，拱起肩径自走向法师塔，把艾尔斯一个人丢在原地，愣了半晌。
“嘎！”一双秃鹰从天而降，落在艾尔斯身旁。
“弗罗克叔叔，你也看到了吗？”
“嘎！”一声怪叫完，秃鹰张开双翼飞向玲宁，金发少女听见后抬起右手，让弗罗克停在手套上，然后回头看向哥哥说道：“你再不跟上我要走啰！”
“玲宁等等我嘛”艾尔斯对天发誓，他确实有看见自己妹妹脸上的一抹红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