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暴露的穿着

苏三三在母亲焦虑的目光中离开医院，直接上了一辆的士，她按着那个匿名男子留给他的名片找到了玉都酒城，她站在殿前，觉得不可思议，恍惚中觉得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古代，可是四周明明是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这是古代绝不会有的。

她愣愣的发呆，真是一座销金窟，里面装饰得金碧辉煌堪比皇宫大院。她左顾右盼着绕圈子找了一圈才找到前台，然后又通过前台找到了名片上的杜可蓉。

杜可蓉是前台的经理，专门负责接待客人，也就是专门陪酒的部门。

她看到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眼睛放光，如果不知情的人，看到她那样一副欣喜若逛的样子会怀疑她是不是同志，可是她之所以放光，是因为每一个刚刚进来的新人，她都要做岗前培训，等培训好了，然后才打发出去接待客人，客人给的小费他们这些领班都是要抽成的，姑娘好，客人喜欢抽成就越多，所以她两眼放光，那是因为看到了金钱在她面前闪闪发光。

苏三三被她的热情打动，以前一直以为这个地方都是人情淡薄各顾各的，而且勾心斗角厉害得很，今天看到杜可蓉倒打消了她心里不少的余虑。

她今天来一是办理入职，另外一个是想找那边招她进来的那个男子，可是酒城那样大，她又没有他的联系方式，要怎样去找呢，一时间，苏三三又懊恼起来，杜可蓉正在给她讲一些待客要领，她却盯着暗角的某处出神，杜可蓉心里是一肚子气，可也不好在面子上发出来，只好喊她“三三。”连续喊了好几声，苏三三才回过神来，抱歉的笑了笑，杜可蓉在嘴角轻轻勾露出鄙夷的笑，说没关系。

有几个姑娘来找杜可蓉，杜可蓉临走之前千交代万交代叫她不要随便乱跑，因为玉都酒城占地上千平米，汇集了所有的娱乐项目，而且各部门之前也不是随便可以进入的，即使是玉都酒城的员工，若被抓住，必定重罚，这样声色犬马的场所，都是一些有钱人过来消费，所以这里工作的所有员工，收入像流水一下的流进自己的口袋，可是如果不遵守规矩，罚款的时候，钱又会像流水一样的流出口袋，虽说是赚得轻松钱，可是谁愿意到口袋的钱白白的浪费掉啊，所以姑娘伺者们都很守规矩。

苏三三呆坐在角落里左顾右盼的掰着手指甲，灯光昏暗，她几乎看不清每个人的脸，可每个人的穿着都是考究而得体，而自己却穿着一身休闲衣裤，跟这里的氛围显然不搭，她第一次到这种地方，难免会有一些不习惯，看到女人们光鲜亮丽的衣服，还有那些所谓的陪酒姑娘们豪放而暴露的穿着，不禁觉得不寒而栗。

大舞台上是个身体极好的女孩，穿着亮片的比基妮跳着夸张而媚惑的钢管舞，有些舞姿几乎叫人不敢正视，可是她居然也答应了别人从今往后要在这种地方生活了。

气氛如此的嗨，仿佛一锅沸腾的汤，各种味道一应俱全，而她却怎么样也进入不了状况，她知道自己之所以会答应到这个地方来上班，是有更重要的责任要去完成，所以一个晚上，她眼睛总是飘渺的，不确定的东张西望。

忽然她的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上来，仿佛是看到昨天的那个男子，然后一眨眼的工夫又消失不见了，她不甘心，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要找到他，所以她绝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忙循着刚才的方向找过去，每一个男子，她都会想办法站在人家面前看清楚到底是不是那个人，可是那个人的身影仿佛只是她刚刚的幻想，清醒过来是一下子就不迹可寻。

苏三三是个执着的人，凡是她决定要想要干的事，八匹马也拉不回来，她用了几乎半夜的时候找得筋疲力尽之时，在一条相对安静的巷口休息的时候，那个男子却从巷尾披着一路暗淡的灯光，仿佛是从另外一个世界里来的，她欣喜的几乎要马上跳到他跟前去，可是又固执的压抑着自己心底的那份喜悦，只是站在巷口静静的等待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近。

苏三三看到那个身影越来越近，一颗心几乎要跳到嗓子眼上来，胸口的脉搏剧烈狂跳，那规律的“嘣咚嘣咚”声，几乎要击溃她所有的镇定。

等到他终于站在她面前，而他却几乎不认识她了，只是用陌生的目光望着她，以为不过是个借酒卖醉的姑娘。

她像摇尾讫怜的动物，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看到他那样陌生的目光，她忽然不敢确定是不是那天的那个人，因为那天那个人戴着墨镜，而今天这个人并没有戴墨镜，虽然身材一样，走路的姿态一样，可是她忽然不那么确定。

对方轻轻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襟，好笑的说：“小姑娘，你认识我吗？”

苏三三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用力的点了点头说：“我认识。”

对方并不出声，等着她接下来的言辞，苏三三吞了吞口水，艰难的说：“您忘记了吗？我是你今天叫我昨天过来报道的那个人，哦不，我是你昨天叫我今天过来报道的那个人。”

来人大约是被她绕晕了，又是昨天又是今天，连言辞表达都不太清楚，连忙挡开她，不耐烦的说：“对不起，小姐，如果您还不会说话，那么请您到学前班学好拼音再来找我好吗？我没有必要把时间浪费在一个连今天和昨天都说不清的人身上，请你让开。”

他这样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到叫苏三三不知道如何开口，眼看着他要从自己眼消失，情急之下突然大喊：“我是苏三三啊，您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然后绝望的沿着墙壁滑坐在地上，这是不是就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

她抱着双膝埋在膝盖上痛哭，杜可蓉忽然出现在她身边，将她拉起来，好心的说：“苏三三，你这是怎么了？”

苏三三抬直头来，泪眼模糊，望着眼前的杜可蓉，紧紧的抓着她的胳膊哽咽着说：“可蓉姐姐，你叫我怎么办？你叫我怎么办？”

杜可蓉觉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个刚刚入职的小姑娘倒低有多大的委屈居然在这里哭得像水满金山似的。

杜可蓉也坐下来，拍了拍苏三三的手背，问：“你跟姐姐说说，你到底有什么天大的委屈？”

“可蓉姐姐我……”她不能告诉她关于她家里的事情，也不能告诉她，她是被人骗到这里来工作的，所以吐了几个字后她再也说不出任何别的句子。

杜可蓉一脸期待的等着她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委屈，头顶上忽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杜可蓉浑身一颤，觉得仿佛被人当头浇了一瓢冷水，马上站起来整理裙裾，连看对方的勇气都没有。

“杜经理，现在是上班时间，公司的制度你还没熟悉是吧？”来人声音仍旧是冷冷的。

杜可蓉却结巴了：“韩……先生，我……这是看……着新同事心情不好所以我……关心……关心。”

韩先生却丝毫不为所动，仍旧是冷淡的公事公办的说：“去行政部领罚吧，具体是贬职还是罚薪行政部会通知你。”

说完然后指着苏三三，面无表情的说：“苏三三，你跟我来。”

苏三三看到刚刚走远的他又倒回来，心里不知是喜是悲，只是因些连累了杜可蓉，她心里却很是过意不去。只是轻微的说：“可蓉姐姐，我去了。”

只剩下杜可蓉悲愤的想撞墙自尽，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罚的却是自己，而那个小妮子却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杜可蓉看着苏三三离去的背影，气得咬牙切齿，好心倒是变成了驴干肺。

苏三三跟在韩先生的后头，穿过长长的通道又拐了几个弯之后视线才宽阔起来，连光线也是明亮的。

他带她来的竟是他的办公重地，除了高层，一般人是绝不可能进来的，韩先生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示意她坐，苏三三战战兢兢的坐下去，一双手只是不知道如何摆放，韩先生看出了她的紧张，调动气氛道：“三三，你喝不喝茶？我这边有上好的雨前龙井，你要不要偿偿？”

在这样敞亮的办公室里，他又没有戴墨镜，苏三三这才认真的看她，原来真正是个美男从，朗眉星目，气宇轩昂，仿佛是仙界下凡的奇男子，她承认他是她这辈子真正遇上的最美最美的男子了，虽然眉间有股邪恶的戾气，但并不影响他的美感。

“看够了吗？”他吹了吹沸水刚刚煮过的茶，淡笑着问。

苏三三羞愧的收回目光，那份拘谨因为他的戏虐少了几分。忙答道：“我从来不喝茶。谢谢您！”

“什么事情都不要那么绝对，说不定哪一天你就爱上喝茶了呢是不是？”

苏三三垂下头，思考了一会儿，准备切入正题，谁知韩先生却忽然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刚才怎么哭得地动山摇的，我都怕你这种哭法会把这座酒城给淹了就麻烦了。所以我急忙倒回来，才发现原来是你。”

苏三三有些不好意思，刚刚自己哭得时候确实有点气吞山河的架势，那不也是情势所迫，再加上她是真正的急，妈妈还躺在床上等着钱救命呢。

苏三三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昨天医生跟我说，我妈妈的肾源已经找到了，而且如果再不做手术，恐怕就来不及了，所以我想请您可不可以先预支五十万先给我，我想马上给我妈妈做手术，我不能失去妈妈。”她说着声音就渐渐低了下去，含着鼻音，眼泪又那样滚了下来，韩先生沉默了一会儿，苏三三怕他心里有其它的想法，急忙又说：“您放心，我可以马上跟您签合同，你说过要我在酒城做满五年，我一定做满五年，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不会离开酒城。”

韩先生紧紧的盯着苏三三，觉得这个女孩子这种可贵精神让人特别动容，他犹豫了一会儿才答：“没问题，我可以立即叫财务部提五十万现金给你，不过我的前提我之前也跟你说过，如今我可以再重复一次，无伦发生任何事情，你五年之内都不允许离开玉都酒城，明白吗？”

“明白。”

签合同的时候，苏三三忽然觉得惴惴不安，具体哪里不安自己也无从知晓，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根隐形的线吊起来的，像蜘蛛似的再也爬不出那个八卦网。

第二天，苏三三在医院门口接过韩先生的秘书亲自送过来的五十万块现金，整整一大箱，沉甸甸的，她觉得手里提的仿佛是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