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韶华无双

醉风楼的大厅里，台子上一半老徐娘站在上面，手捏着丝巾掐着腰，“各位客观可高兴了。”

“高兴。”大厅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声音附和着，其中又有人大声喊道:“快让千凌姑娘玲珑姑娘出来。”

“是呀，让千凌姑娘玲珑姑娘出来……”

“莫急莫急，这不是来了吗。”那半老徐娘一边拍手一边下了去，屋顶这时飘下无数的花瓣，有个女子不知从何处飘了下来，稳稳当当落在了台子上，红色的衣裙乱了人眼。台下忽而响起一道琵琶声，一紫衣女子抱着琵琶走上了台子，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向众人抚了抚身。

其间琵琶声未停，指尖娴熟地流转在琵琶弦上，一曲未了，指尖“叮”得一声拉住了在场众人的心，纷纷屏住呼吸，眼珠子一动不动看着台子上。

不多久，曲子再次响起来，红衣女子也跟着曲子动了起来，每一个动作都俘获着人心。

雅间中，白衣公子已经站在了窗边，他的视线一会儿在台子上一会儿又不经意停留在对面的雅间的窗口上，盔甲裹身的韶华笔直站在那里，神色温柔地看着台子上的女子，却不知他看的是哪个女子。

“倒还不辜负天下再无二的好名声，”白衣公子低声赞许，而后问道站在后面的黑衣男子，“可查清楚了？”

“属下查出主人要找的女子便是千凌姑娘。”黑衣男子冷声道。

白衣公子嘴角勾笑，收了扇子在手上慢慢敲打着，眼中尽是算计的神色。等到底下舞要完时出了声，“走吧，既然找到了，就跑不了了。”

不久曲停舞也停了，千凌和玲珑向众人致谢，迎着抛上来的花退下了台子。

千凌快步走在前面，不时回头望一下二楼雅间方向。玲珑低着头走到后面，眉目间是说不出的清冷。

两人很快走到了后院，脸上的面纱早已取了下来，千凌容颜俏丽，却生了一双狐狸眼，左眼下有颗小痣，给她添了几分妩媚。玲珑容貌精致小巧，貌美中又有些小家碧玉的感觉，可就是太过冷清，活脱脱是个冷美人模样。

韶华站在院子里，目光温柔地目视着前方走过来的千凌。千凌眼睛一亮，快步跑向了韶华，韶华展开双臂，接住了向他跑来的人儿。

玲珑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从他们身旁走过，进了房间。

韶华收回视线，揉了揉怀中的脑袋，柔和说道:“累不累？”

千凌摇摇头，而后抬头往韶华脸上闻着。浅浅的呼吸喷在脸上痒痒的，轻而易举地勾出韶华埋藏深处的欲望。韶华僵硬着身子，无奈地把千凌轻轻推出两步。

千凌不满地嘟着嘴，像只小猫似的又缠了上来，嘟嘟囔囔说着，“讨厌，把我推开做甚，我都好久没抱你了，我只是闻闻你喝了多少酒。”

韶华无可奈何，深呼吸两口气，抬手环住了怀中柔软的身体，沙哑着声音说，“无双，你马上十六了吧。”

千凌听到无双这两字一怔，反应过来无双也是她的名儿，心中一下堵着慌，老久没人这样喊她无双了，她都忘记她还有个名字叫无双了。

千凌心中想着，倒是忘记韶华问她的话了。

“哎，”韶华叹口气，抬手轻敲了她的额头一下，韶华就没舍得下重手，千凌立马回过神，做出痛地很了的模样，捂着额头委屈地看着韶华。

韶华低声笑了下，俯下身子凑近千凌的耳边，“把这仗打了你也十六了，等我回来娶你为妻。”

千凌的脸刷地红了，低着头死死埋在韶华的怀里点着头，不小心把鼻子撞在了冷硬的盔甲上，千凌红着鼻子，眼中泛着淡淡的水光，伸出手来举在头顶，“拉钩。”

韶华一把握住千凌如若无骨的手，紧张地查看千凌的鼻子，“对不起，我忘记换衣服了。”

“等一下，你还没同我拉钩，你想不做数了？”千凌急地跳了起来，全然不顾鼻子还酸酸地痛着。

“你呀！”韶华右手勾住千凌的小拇指，低头看着千凌，眼中神色温柔认真，“我韶华此生绝不负韶无双。”

望着韶华映在月光下的俊秀容颜，千凌的心砰砰砰跳着，脸颊烧地热热的。千凌蓦地一笑，有模有样地学着韶华说道，“韶无双此生也绝不负韶华。”想了想，又添上一句，“如有违背……便……便不得好死。”

话刚落便叫韶华捂住了嘴，喝斥道，“什么不得好死，不可乱说。”

“好嘛，我不说了。”声音透过韶华指缝传了出来。

韶华放开千凌的嘴，拉了她的手往院子后门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我今天刚回莫都见了皇上就来见你了，你也跟着我回家住几日吧，娘和姐姐在信里都念着你的。过两天我又要回边塞了，明天去跟你师傅说一声，我带你好好玩两天。”

“好。”千凌顺从跟着韶华，就像个小媳妇模样。

她心中满满都是幸福，有韶华，有师傅，有玲珑，还有韶伯母和韶姐姐，她此生别无所求了。

娘亲，你在天上一定也会为我开心的吧。韶华悄悄揉去眼角的水雾，在心中默默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