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活力小猫Overrun！！
集中医疗中心。
从字面来看，就算是只接受过基础教育的孩童，都能轻易得出“医务室＜医院＜集中医疗中心”的等式。一言以蔽之，这是等级最高、设备最齐全的医疗设施。
盖在较地表稍微隆起的土丘之上，圆塔般的六层楼建筑。从正门口往上看，一排彷佛劈开整栋大楼的落地玻璃直达楼顶，犹如狭长的巨大镜面。
一楼正门，自动门往两旁开启，青年走了出来。环顾左右，不管是横过眼前的车道或是给用路人方便而划到大门口前的这条弧型车道，都是空荡荡的一片。他从口袋拿出直到五分钟前还让医师保管的手机，打算确认时间。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从视野左边出现。透过玻璃，可以看到负责驾车的动物佣兵，老乔尼，以及坐在助手席的指挥官秘书，葛罗莉雅．鹰。
爬上这不算陡的斜坡，轿车稳当地停了下来，后车门自动开启。
青年坐了进去，笑了一笑：
“谢谢你们过来接我，老乔尼，葛罗莉雅。”
“这是应该的。今天是变态死过一次的满月祝贺，身为秘书，不前来致意实在说不过去。”
“”
离开集中医疗中心，首先不是回到私人房间，而是来到指挥官室。
应主治医师所言，青年在接受治疗的这一个月不得处理任何事务，于是乎，负责维持整座基地运行的重责大任自然落到指挥官秘书的葛罗莉雅身上。说是这么说，但这就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是盖章这个程序的执行者从青年换成葛罗莉雅而已。
甫一踏入这个空间，熟悉的墨水味及书卷味扑鼻而来。来到办公桌前，只见桌面清洁整齐，文具摆放得井然有序，电话擦得发亮，惯用的工具也好好地收在抽屉。青年的脸上流露出感佩之色。
坐上睽违一个月的椅子，稍微感受这怀念的触感。青年正要说些什么时，一大迭的纸张轰地落在他的面前。
“这些是这个月的重要文件。由于不是区区秘书的我能够审理通过的，因此需要变态的判断。部份个案的截止日就在这一两天，请在今天全部看完并确认，如有任何拖延或遗漏，后果请自行负责。”
“……好，我知道了。”
“另外，变态在住院期间提出的个案，虽然不完全，但已有了结果。”
“不完全？真的假的？”
“正是不完全，千真万确，请不要让我重复太多次。”
“喔……抱歉，你请继续。”
──给葛罗莉雅处理的案子，居然会有‘不完全’这种结果……
对于葛罗莉雅的能力有绝对信赖与信任的青年，尽管这番说词让他难以相信，但面前的眼镜少女是不可能在职务上有任何隐瞒，而且瞒着这种事不说对她也没有任何好处。
葛罗莉雅打开黑色的硬皮文件夹，朗声说道：
“关于雷那特战车长使用的犬用突击步枪，那并非我方要求的补给品清单上的物品，协助者也表明没有送来那样东西；之后我调阅基地建设以来全部的资料，发现从未提出过这类物资的申请，探索报告中也没有相关的资讯；再者，调查黑市这半年来的物资流动，也没有这项单品的出现。综合以上结果，犬用突击步枪是不存在的。”
“唔，所以你认同这个结果？”
“这次治疗让你的脑髓都流干了吗？脑包变态。”
“虽然到现在才提出来，该不会是说我‘死过一次’的关系，所以称号回归到最原始的状态了？”
“纯粹是不想浪费脑容量记忆那无意义的代名词。”
“那直接叫我指挥官不就──”
“那是不可能的。”
“立刻否定啊喂……话说回来，哪都不对的话，那枪是怎么来的？总不会是依碧丝改造给雷那特的吧？”
“对那从未想过改良精神外状轨以提升移动速度的少根筋大小姐报持的期待未免太高了，脑包变态。”
“把外状轨背在身上跑步这点的确挺少根筋的……不过也不是毫无成果吧？葛罗莉雅。”
青年眨了眨单侧眼睛地冲葛罗莉雅一笑。他很清楚，如果没有成果，葛罗莉雅就不会站在这边向他报告。
即使起初说着“结果不完全”，也就只是没有确切的证据罢了。葛罗莉雅会自己判断，如果得来的资讯不可信，那么她就不可能把它放进报告书。再说，当时并没有订下时限，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她也不会赶在这时提出。
尽管只是挂名的指挥官，但身为长官的青年对作为下属的葛罗莉雅，有着坚定不移的信赖。这一点，葛罗莉雅不可能没有意会到。
眼镜少女愣了一愣，默默垂下脸，成功地把握反光角度让镜片呈现一片雪白。
但没有挡住，那稍微嘟起的嘴唇。
“不完全的读取档案也是无法达成攻略条件的，不如说那种东西打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脑包变态。”
“游戏贴心提醒点明残酷的真相了。我说，这个梗能不能别再用啦？”
“事实上，透过基地内GA的证言，可以推测出犬用突击步枪的来源。”
“不愧是葛罗莉雅。那知道是怎么来的了？”
“错误的选项，好感度减至负一百。答案是否定的。”
“连好感度系统都出来了。不过，说否定的意思是？”
“顺带一提最大值是零，最小值无上限。虽然已确立对象，但无法掌握确切证据，因此无法肯定。”
“感觉是重度玩家才玩得起的系统。所以那位对象是？”
“所以才只是脑包变态。”
以微愠的语气道出这句，葛罗莉雅没来由地顿了一顿，但只维持短短不到几秒。就像是抢在青年感到疑惑之前，说出那名“少女兵器”的编号与名字。
“M10蜜朗琪。”
地点是领地西边的森林。
绿叶成荫、枝叶扶疏，是这里的最佳写照。虽然是一座规模不大的森林，但这不影响树木们的生命力；生在路边的灌木丛及野花亦是，粉红骇绿，充满欣欣向荣的气息。
空气中回荡着哼唱声。
不一会，林间小径上出现两个人影。
走在前方的是一名女孩，蹦蹦跳跳的模样，看上去心情绝佳。她头上戴着对应猫耳造型的绿色头盔，并绑上大红蝴蝶结固定；在草绿色连身裙上罩着白色短衫，脚上套着长度到小腿肚的袜子，穿着和头盔同色的短靴。
跟在女孩背后的是一名年纪二十出头的青年，总是照葛罗莉雅规定穿着全套服装的他，此刻只穿着最简便的衬衫及长裤，皮鞋也对应外出而换成球鞋。然而，即使把外套留在办公室，衬衫仍被汗水沾湿部份，稍微黏腻的感觉让人不是很舒服。拿下挂在脖子的毛巾胡乱擦了擦脸，要不是出发前铃世拿了这条毛巾给他，或许现在会更加难受吧。
眼前，从裙底伸出来的，随动作晃动的米黄色尾巴，还有头盔底下的兽类耳朵，就知道这名少女不是普通人类，实际上也正是如此。
原型M10狼獾式驱逐战车的“少女兵器”，蜜朗琪。
看来蜜朗琪心情之好，流汗什么的也没法减低她的兴致。原本是这么想的青年，这才注意到蜜朗琪的脸上，别说疲态，就连一滴汗也没有。
──是我体力太差了吗？
不禁苦笑。当然另一方面也可能是两手各拿有一大袋的宠物饮料的关系。
之所以像现在这样，提着两大袋重物协蜜朗琪在林间行走，并不是毫无理由的。
数日前，在葛罗莉雅的报告中，显示蜜朗琪虽然有可疑之处，但人在基地内的她却丝毫没有任何异于平常的举动。也就是说，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蜜朗琪每天的固定外出时段。
当初招募蜜朗琪来到基地不久，即发生她从食料库摸走牛奶偷偷饲养野猫──呜咪──的事情，当然现在已经开诚布公，所以没什么。
不过让青年印象深刻的是，那时有一段让呜咪回归自然的插曲。原因是呜咪的同族都在野外，独自来到基地的牠因思乡之故而无精打采，蜜朗琪为了让呜咪打起精神而放牠离去，然而后来呜咪又回到基地。蜜朗琪虽然开心，但一方面也有些苦恼。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每天固定带呜咪到西侧森林探亲。
──可是那些野猫应该就像呜咪一样只是普通的动物，没道理像老乔尼或雷那特一样会用武器吧？
“指挥官，快点，小猫们都等不及了啦！”
“喔、喔，好──唔！”
从短暂的思考回到眼前，蜜朗琪不知何时攀上眼前这少说三公尺高的岩壁，站在上方催促着青年。
“咪？指挥官干嘛突然低下头？”
“呃、这……要、要注意脚下，才不会跌倒啊。”
“可是指挥官两手都拿着东西不好爬上来吧？来，先把一袋给蜜朗琪吧。”
“对、对喔，谢谢啦。”
“咪～指挥官，你不把头抬起来要怎么看啦，蜜朗琪的手在这里喔。”
“啊、啊哈哈哈哈，没关系吧？只要构得到就好啊。唔，这边吗？”
“咪！不是那边啦！指挥官要看着蜜朗琪啊！”
“可是……”
──到底是哪个混仗让蜜朗琪穿迷你裙的啦！
“咪呜……还是换别的路走好了，那么重的东西蜜朗琪说不定也拿不上来。”
话声刚落，蜜朗琪轻盈地落在青年身旁，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咪～大概是这边。走吧，指挥官。”
“喔，好。”
──帮了大忙。虽然不方便说出口，超感谢你的啊，蜜朗琪。
看着猫耳少女又走又跳的背影，显然完全没察觉到刚才的突发事故，让青年松了一口气。
不过很快地，青年就发现自己太天真了。
不管是青年本人，还是基地里的大家，甚至是远在他座基地的好友，对蜜朗琪的印象大多都是“天真烂漫、活泼可爱，内心与表现都像是小女孩的，猫一般的少女”这种不知是褒是贬的形容。
然而，或许就是因为天真过了头，蜜朗琪几乎不会意识到自己的举止或反应让人难以招架。比方说，刚才那种让人害羞不已的意外。
总而言之，以“裙下风光真美妙”的粉色意外为首，接下来的路程，青年屡次承受蜜朗琪的天真带来的尴尬。
像是，穿过灌木丛时，蜜朗琪的裙子被树枝给勾了起来……
或像是，钻进洞窟时，蜜朗琪四肢并用地爬行前进，那扭来扭去的翘臀……
又像是，走在高度及腰的草丛时，为了避免毒虫咬伤，蜜朗琪爬上青年的肩膀，那贴在脸侧的白皙大腿……
更甚至，越过小溪时，蜜朗琪因为太兴奋而玩得过火，整个人栽进水里，浸湿的衣裙服贴身上，描绘身材曲线的同时也若有似无地勾勒出那引人遐想的突起……
“咪～咪咪咪～咪呜！看到了，指挥官我们到了唷！就在前面呜咪！”
“终、终于吗？”
“咪呜？指挥官脸好红喔，是太累了吗？”
“精神上的话，是啊。”
“咪呜？蜜朗琪不是很懂，不过到了之后就可以休息了，指挥官加油！”
“啊哈哈哈哈……谢谢啊。”
──好在天气不错，蜜朗琪的衣服很快就干了。
默默感谢挂在天边的太阳，青年跟着蜜朗琪，来到一个入口狭小的洞窟之前。
“喵喵们出来喔～是蜜朗琪喔，和指挥官带好喝的饮料来了喔～”
回应了蜜朗琪的叫唤，体型各异的小猫从洞窟中出来，绕着蜜朗琪喵喵叫着。
“咪嘻嘻，大家精神都很好～蜜朗琪很高兴喔，精神也好起来了呢！”
“还真多啊，呜咪的亲戚。”
“不只喔，还有呜咪的朋友和朋友的朋友，还有从别的地方移居来的猫咪，还有……”
蜜朗琪开始介绍起这群猫儿，兴高采烈的模样，只是看着就让人也开心起来。不自觉地勾起嘴角的青年，有种疲劳都烟消云散的感觉。
“咪呜？啊，蜜朗琪都忘记了，抱歉喔大家。指挥官，麻烦把饮料拿过来吧。”
“没问题。”
青年走过去，大多猫儿都警戒地散开。
虽然知道这不能强求，但多少有些受伤就是。青年苦笑着放下饮料，稍稍站远，看着蜜朗琪和猫群和乐玩耍。
闲着没事，青年拉拉手臂舒缓紧绷许久的筋骨，两手插腰地往上看，发现这是一座较周遭树木高点的岩山。整座山光秃秃的，在这蓊郁的森林之中特别显眼；不禁伸手触碰，却无法挖下任何土块，就像拒绝草木扎根的坚硬岩石。
青年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
“居然能在这种地方挖出洞……不，从洞口上的裂缝来看，是打出来的？唔……那伤痕不会是枪炮，应该是某种钝器，而且大小……约比人的手臂还粗点。奇怪，这附近有这种‘原生种’吗？”
“咪呜？指挥官在那边说什么啊？过来和大家一起玩吧。”
“我？可是牠们会怕我吧？”
“咪呜咪呜……啊，不然大家一起去河边抓鱼，看到指挥官的英姿，大家一定会喜欢上指挥官的！”
“喜欢的点不是英姿而是抓鱼吧？不过也好啦。”
“那就说定了咪呜！大家过来～跟着蜜朗琪，目标河边，出发啰～”
“等等，蜜朗琪，出发前先把饮料空罐收回袋子，不可以把垃圾留给大自然。”
“没问题，呜咪会帮蜜朗琪收的！”
“牠叫得像是抗议一样激烈耶？”
“呜咪是在说不用担心全部交给牠，所以我们出发吧！”
“不行，自己收。”
“咦──可是这样大家会等不及啊。”
“我看牠们全都坐下趴下在等你了。”
“咪咪咪！大家怎么这样啦！”
“毕竟是呜咪的同伴嘛。”
“咪呜呜，大家都欺负蜜朗琪啦。”
结果，因为青年和众野猫也加入收拾的行列，原本四散的空瓶，短短不到两分钟就搜集完毕。
蜜朗琪领着小猫队伍，一路上又是哼歌又是大合唱，好不热闹。也许是手上拎着垃圾也可能是不好意思加入高歌，青年跟在队伍最后方。很快地，已经能看到波光粼粼的河川。
才踏上河岸，蜜朗琪就迫不急待地冲出去。
“呀哈哈！好凉好冰好舒服呀！”
“是怎样在奔跑的状态又脱鞋又脱袜的啊？我说，蜜朗琪你刚刚不是才跌到水里吗？不小心点衣服又要全湿了。”
“咪呜……这的确是个问题，蜜朗琪不喜欢衣服湿答答的。”
“对吧？所以你就待在岸上，抓鱼就交给我吧。”
“可是蜜朗琪也想帮大家……咪咪咪！蜜朗琪想到好方法了！”
“好方法？可是我们没带泳衣──唔喔！突然什么都看不到了！这什么东西……唔！”
拿下突然遮掩视线的不明物，青年的脸瞬间涨红。
那是一件白色上衣。还来不及说些什么时，又一件衣物落在青年的头上──还残留着少许温度的绿色连身裙。
“只要别穿衣服就不怕弄湿了！小猫们等等喔，蜜朗琪很快就会抓来很～多很多的鱼喔！”
“蜜朗琪你给我等一下啊啊啊啊！”
“咪呜！指挥官的表情好可怕！眼睛整个充血了！”
“就算这附近可能没住人，一个女孩子家也不应该只穿着运动内衣就在河里玩耍！太不检点了！”
“咪～指挥官变得好像餐厅阿姨喔，口气和说的话都好像……之前蜜朗琪也不过是觉得厨房太热所以只穿围裙而已，就被阿姨念了。”
“你说‘只’穿围裙……虽然我觉得不太可能，但你一定有穿其他衣服吧？像是无袖或短裤之类的。”
“咪，就说很热了嘛！啊，不过蜜朗琪有记得穿内裤喔。”
“也、也就是说上空搭围裙──这难怪会被念啊！啊啊不对重点是现在，至少穿件衣服！”
“可是蜜朗琪不想让衣服湿答答的咪呜。”
“那、那我的给你穿！这总可以吧！”
“咪咪咪！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啊啊可以当然可以没问题绝对没问题，所以算我求你快点穿上吧！”
“咪嘻嘻，那蜜朗琪就穿啰。”
接过青年脱下的衬衫，蜜朗琪七手八脚地穿了起来。这时青年觉得自己的小腿附近有什么在顶着，往下一看，是呜咪。
只见呜咪抬起前脚拍了拍青年的小腿肚，一副“我懂你的心情”的眼神，摇摇头又叹了口气。
青年干笑，蹲下摸摸呜咪的头。
“呜咪啊呜咪，你还真是有个麻烦的主人啊。”
“咪咪咪！指挥官怎么在跟呜咪说蜜朗琪的坏话！但是没有用的，呜咪和蜜朗琪的情感是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挑拨的！”
“喔？可是呜咪发出认同我的叫声了。”
“咪！那是认同蜜朗琪的！是认同蜜朗琪的啦！指挥官太坏心了！对付坏心的指挥官就要这样──嘿呀！”
“唔噗！呜、呜咪还在这啊，你居然直接泼水！”
“呜咪是有操纵时间力量的神奇猫咪，所以一定有躲开的！”
“不，牠已经一身湿了，还在奋力甩水。”
“咪咪咪！呜咪对不起啊！”
“趁现在！”
“咪呀！指挥官太奸诈了！蜜朗琪才不会认输！”
“哼哼哼，就算水花再大，泼不到也是白搭！”
“咪呜呜呜！指挥官不可以躲开啦！”
“哪有说不能躲就乖乖站着给你泼的道理──唔喔！反方向的撞击？呜、呜咪？”
“有机可趁！蜜朗琪舍身扑击！”
“什、等、不是打水仗而已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蜜朗琪压倒指挥官了，蜜朗琪赢了！”
整个人跨坐在青年身上，蜜朗琪高举拳头挥向天空宣告自己的胜利，岸边的小猫们跟着发出欢呼，就连趴在蜜朗琪头上的呜咪也露出得意的笑容。
只剩脸浮出水面的青年，无语地看着那几秒前还跟他享有共同想法的小猫，因为心情实在太过复杂而面无表情。
──先让我生出伙伴的错觉，然后再从背后捅我一刀……高招啊，呜咪。
“咪呜？指挥官怎么了？突然露出一副眺望远方的表情。”
眼前，蜜朗琪的脸几乎占满整个视野，是因为她突然靠近的关系。浏海因为沾水的关系而贴在额头，白色衬衫也变得半透明且露出底下的运动内衣。与其说让人害羞，不如说有种青春的气息。
“啊……没啦。话说回来，不抓鱼吗？”
“咪呜咪呜！蜜朗琪都忘记了！要快点才行啊！”
如是叫着的蜜朗琪整个人弹了起来，开始这跑那跑的四处找寻溪鱼的踪迹。
手往后一撑，缓缓坐起的青年，看着忙碌的蜜朗琪，不禁失笑。
──那样拨水，原本有鱼也给你吓跑了啦。
然后往后仰头，青蓝色的天空尽收眼底。
“天气真好。”
“咪咪咪！指挥官不行偷懒，也要帮忙抓鱼啦！”
“好好好。”
苦笑着起身的青年跟着加入捕鱼行动。
不过，在没有技术没有工具也没有经验的状况下，青年只捞到几尾塞牙缝都嫌不够的小鱼，反观蜜朗琪，捉到的都是少说也有三十公分的大鱼，总共十几二十尾。
蹲在临时围起的火堆旁边，青年一副沮丧的模样。
“咪嘻嘻，不用气馁啦指挥官，只要多练习一定也会上手的喔。”
“嗯，谢谢啊蜜朗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小猫们的视线乱刺眼一把的。”
“因为阳光太强了，瞳孔变细的关系吧？”
“我怎么不知道这种对应强光的自然反应居然可以增加视线的锐利度？”
“但是蜜朗琪觉得是指挥官抓到的鱼太少太小，所以喵喵们看不起你了。”
“毫无修饰的直击！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犀利了啊！”
“咪呜？小小的也没关系？太好了指挥官，你的辛苦被认同了呢。”
“为什么明明是安慰，我听了却莫名想哭啊……”
“咪嘻嘻，不要在意啦。来，这是指挥官的烤鱼喔。”
“喔，谢谢……不过没想到你居然有带烤肉网，原本就打算要烤鱼的吗？”
“不是喔，这是呜咪的朋友们给我的。”
“小猫给你的？可是这附近……”
“说是兔子先生留下来的。”
“兔子？动物佣兵吗？这么说来的确看过彼得牠们吃烤肉啦……”
“而且还有这个喔，看。”
“手枪型打火机？姆大陆也有这种东西啊。”
“不对啦，这是火焰放射器，而且是喵喵专用的喔。”
“小猫专用的火焰放射器？呃，这么说雷那特的突击步枪也是你……”
“咪呜？蜜朗琪没有把这些带回基地喔，因为是大家的防身工具嘛。不过指挥官真要问的话，大概是呜咪吧？”
“啊，默认了。”
“咪嘻嘻，其实呜咪很崇拜雷那特战车长喔，说有一天也要像牠一样保謢蜜朗琪呢。”
“只要不会拿枪扫射我的话，我也是很欢迎新血的。”
“咪呜？突击步枪只有那把喔，剩下的都是榴弹炮和导弹组。”
“到底是从哪里挖来这些东西的啊！”
“兔子先生留下来的喔！”
“看来回去之后我需要和彼得牠们好好聊聊。”
吃完烤鱼之后，几只小小猫对青年的警戒心似乎降低许多，开始会在青年脚边磨蹭、要他顺毛之类。虽然蜜朗琪似乎很不是滋味，一直叫着“喵喵们是背叛者”之类的，跟着磨蹭青年的手臂。
接着，或许是又想玩水，呜咪往青年泼了一记水花，带动蜜朗琪及小猫们，直到天边染上一片橘红，有些小小猫体力不支开始打盹，便带着大家回去岩山，然后道别。
在只有两人的归路，蜜朗琪突然小跳步往前，两手背在身后地转过来，笑咪咪的，由下往上地看着青年。
“咪嘻嘻，怎么样啊指挥官，喵喵们都很可爱吧？”
“嗯，是啊。而且都很喜欢你的样子，果然是电波相符的关系吧？”
“咪呜，不是喔，一开始大家也是会怕蜜朗琪的，是一起玩了好几次之后才接纳蜜朗琪的。”
“啊？可是刚刚牠们……就是那些小小猫，只是吃完我抓的鱼之后就会黏我了啊？”
“咪呜……大概是指挥官天生散发一种小动物都会喜欢的气息吧？就像是木天蓼一样的味道。”
“那牠们应该是醉倒在我旁边而不是在我脚边磨蹭吧？”
“但是对蜜朗琪来说，指挥官给人的感觉就像木天蓼一样让人沉醉喔。”
“啊？什么意思？”
青年露出疑惑，但蜜朗琪还是一副开朗的笑容，左右来回走了走。
“咪～就是这个意思啰，嘿呀！”
然后突然跳到青年背上。
“唔喔！好、好歹说一声吧？如果跌倒了怎么办啊？”
“咪嘻嘻，可是指挥官会保謢蜜朗琪吧？就像保护大家那样。”
“嗯，那是当然。”
“咪嘻嘻嘻嘻。”
“唔、喂，不要在我脖子后面磨蹭，很痒啊。”
“指挥官，背蜜朗琪回去吧。”
“可以是可以，怎么了？累了吗？”
“不是喔咪呜，只是想这么作而已。”
“真是……就像那些小猫一样，你也很喜欢撒娇欸。”
“咪嘻嘻，趁呜咪不在的时候，当然要撒娇撒个过瘾啰。”
“是是，那我们走吧。太晚回去，到时候就只剩法国面包可以吃啰。”
“咪咪咪呜！蜜朗琪不要和依碧丝一样！指挥官快点！冲──啊──咪呜！”
后来，虽然赶在晚餐时间回到基地，但当晚菜单又是采用葛罗莉雅建议的健康餐点，五谷面包全席，而且是指挥官独享特别晚餐。
至于其他人，则是大啖高热量多味精满满添加物的披萨、炸物、焗烤饭等不健康的食物。然而，大概是受不了连续好几天的健康菜单，青年偷偷挖了一口烤白菜去吃，因此突发心血管阻塞而紧急送到医务室急救。
听说食物中一度测出药物反应，但正式送检却毫无问题，因此就当作是青年体质尚未调适完毕就嘴馋惹祸，自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