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往云城的绿皮车上,连裳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指腹留恋地抚上。
“裳裳,答应妈妈,你要照顾好爸爸……不要恨他,要替妈妈继续爱他。”
连裳轻轻将玉佩捂在心口。
坐在一旁的张春兰,一脸嫌弃地取出酒精喷雾四处喷了个遍,生怕车厢里有什么病菌似的。
“乡下地方就是麻烦,连个飞机都没有!这火车要坐到什么时候啊?”
接着,又斜眼瞥了瞥连裳,冷漠道:“小姐,有几句话我得提前叮嘱你,免得你回去丢脸。”
连裳并未言语,只是望着窗外。
张春兰早就习惯了她这默视的态度,左右也是个乡下人,上不得台面,真不知道太太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清了清喉咙,道:“你能认祖归宗,这多亏了我们太太慈悲,做人就要知恩图报,别妄想飞上枝头就变了凤凰,要认清自己的身份……”
她再说了什么连裳一个字都没听进,不过就是提醒她别忘了出身。她扬唇冷笑,眯着眼睛吹风,望着窗外熟悉的景色,一帧一帧,掠至身后。
入夜前,张春兰好不容易补了两张卧铺。
推说腰疼,把大包小包行李丢给连裳后,她就先去了卧铺车厢补觉,连裳吃力地拖着行李在狭小的车厢里穿行。
火车刚好到站停靠,又涌上来许多人,不是提着鸡蛋就是拎着苞米,将车厢里围得水泄不通。
连裳夹在中间动弹不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汗臭,额上沁出细密的汗,薄薄的衬衫粘在身上,勾勒出少女姣好的身材。
**上突然被人狠抓了一把,连裳惊了一跳,立即扭过头。
身后是个满面油光的中年男人,好像喝醉了酒脸色胀红,朝她咧嘴一笑,整只手都按在了她的**上——
连裳想反抗,可身子却不听话,僵成了木头,记忆中被她深藏的可怕画面疯狂涌出,那一刻,她的呼吸开始变急促,汗珠顺着脸颊敞下来……
男人见她没反应,胆子又大了,身子挨得更紧,一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悄悄拉下裤子拉链……
连裳就像个溺了水的人,拼命地想要抓住什么,身子却无助地下沉,下沉……
突然,男人一声惨叫,响彻车厢。
直到他的手离开自己,连裳才冲破禁锢,从那可怕的记忆中挣扎出来。
她喘息着回过头,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男子,一身黑衣,戴着鸭舌帽,帽檐压低,露出半张过于苍白的脸,下巴线条流畅,冒着青色胡茬,他的手扣住男人手腕,好像稍一用力就能捏断。
“啊——杀人了!救命啊!杀人了!”
杀猪似的惨叫回荡在车厢。
年轻男子没撒手,慢慢抬眸去看连裳,目光凉薄,像在嘲笑她的懦弱。
“啊!手断了!”
“救命啊!救命!”
猥琐男还在叫,恨不得让整列车的人都听到。
连裳抹抹额上的汗,她不想连累别人,这种**她自会教训!可刚要开口劝他离开,只见男子微不可察地勾起一侧唇角,笑得恣意狂妄。
咔吧一声脆响——猥琐男的手断了。
猥琐男疼得差点晕过去,捧着断手,这会是真的疼得一声也叫不出来了。
连裳惊地怔在原地,她离得最近,骨节错位的声音也听得最清……
男人看都不看她径直朝前走,前方所有人自动分列两端,吓得没一个敢挡他的路。
连裳如梦初醒,扔下行李追上去,一直追到隔间。
“请等一下!”
男子停下脚步。
“刚才……谢谢你。”她郑重道谢。
他倏尔嗤笑一声,嗓音满是低沉沙哑的质感,“你不必谢我,比起你这种没用的人,我更瞧不惯那种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