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烟花楼里
如月是“双醉楼”里最当红的姑娘。她不但貌美如花，诗琴书画亦样样精通。每天都有数不完的达官贵人花花公子来到双醉楼，只为能一睹芳容。当然，更多的是想能与她双宿双飞。可是，名扬天下的如月姑娘，大家都知道，她是卖艺不卖身的。
而今晚，如月姑娘却向整个天下宣布，她要抛锈球。顿时，整个永州城沸腾了。守身如玉的如月，终于耐不住寂寞，想男人了。
而到底，花会落于谁手呢？
郭歌万万想到，这种千载难逢的好事竟让他碰到。而且，与他素不相识的如月姑娘，竟然将大大的锈球准确地抛到了他的身上。郭歌不假思索地伸手去接，不料身旁一个人恶狼般扑上来欲抢，郭歌伸出一掌将他拍飞了。
将锈球被郭歌抓在手中时，整个双醉楼都爆炸了。那些对如月姑娘早已垂涎三尺的男人们只得眼睁睁看着郭歌与如月双双走上楼房。走进如月的闺房。
如月娴熟地为郭歌倒上一杯酒，笑靥如花地递给郭歌。
郭歌将酒杯接过，闻了闻，赞道：“好酒。”
如月得意地笑道：“是十八年的女儿红。”
郭歌看着如月，问：“如月姑娘，年芳十八？”
如月答道：“是。”
郭歌端起酒一饮而尽，将酒杯轻轻放于桌上，说道：“你是故意的。”
如月一怔，皱眉道：“公子此话怎讲？”
郭歌道：“你是故意将锈球抛给我的。”
如月笑了。盯着郭歌问：“难道，你不喜欢我？”
郭歌也笑了：“多才多艺倾国倾城的如月姑娘，敢问天下哪个男人不喜欢？”
如月问：“那么，公子愿意娶我么？”
郭歌一怔，眼中突然呈现出一个人来。她小小而亲切的身影在眼前挥之不去。
如月顿然皱上眉头，问：“难道公子不愿意？”
郭歌问：“如月姑娘可知在下是谁？”
如月在一张椅上坐下了，轻轻笑道：“风度翩翩一掷千金的郭大公子谁不知晓？”
郭歌亦轻轻地笑了笑，正欲说话，忽闻窗外传来一阵怒吼声。郭歌一怔，忙打开门走了出去。
只见一个牛高马大虎背熊腰的黑脸大汉手提一个小姑娘正朝楼上走来。小姑娘约十二三岁，被黑脸大汉横腰抱住动弹不得，只得连声苦苦求饶。黑脸大汉极不耐烦地叫道：“你丫再叫老子就当众扒光你的衣服！”小姑娘闻之哭得更凶，乞求道：“求大爷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如月跟了出来，轻声说：“这是小菊，是昨天被卖进来的。听说，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可惜……”
而这时，黑脸大汉抱着小菊已上得楼来。郭歌冷闪身已挡在他们的前面。
黑脸大汉看了眼郭歌，厉声叫道：“你眼瞎了，挡爷的路？”
郭歌亦看了眼黑脸大汉，一字一句地道：“将这位小姑娘放了。”
黑脸大汉一听，一阵狂笑。半晌，将小菊放在了地上。小菊抬头要跑，黑脸大汉却一把将她的手抓住了。小菊动弹不得。
黑脸大汉嘿嘿笑道：“我放下她了。然后呢？”
郭歌道：“然后，滚！”
黑脸大汉一听，又大笑起来。笑了半晌，骤然停了下来，沉下脸瞪着郭歌问：“你——可知道我是谁？”
郭歌道：“不知。”
黑脸大汉似乎很恼火，大声道：“告诉你，爷爷就是黑熊！”
如月这时走上前来，在郭歌耳边轻声说道：“这黑熊是个难惹的主儿，你快走吧，别惹祸上身。”
黑熊一见如月，眼顿直了。半晌，喃喃地道：“如月姑娘……你，真是太美了！能见你一成，真是黑熊我三生有幸死也无憾！”
如月哼地一声偏过脸去。
黑熊一怔，随及大笑道：“如月姑娘一定知道咱黑熊吧。如果你的锈球抛给我，我黑熊保证你今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如月似乎很惋惜地道：“可是，我已一不小心抛给这位公子了。看来此生如月没这个福份啊。”
黑熊看了眼郭歌，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吧，看在如月姑娘的份上，虽然你得罪了爷，爷也就不生气了。干脆咱俩交换。如月姑娘给我，这小丫头给你，怎么样？”
“你！”如月顿然恼羞成怒，骂道：“你好不要脸！”
小菊紧紧看着郭歌，梨花带雨地求道：“公子，请求求我，我不想……”
郭歌道：“这位小姑娘，给我。”
“好！”黑熊一把将小菊推给郭歌。郭歌伸手将小菊拉到身后，说：“你先进房去。”
小菊看了看郭歌，又看了看如月，迟疑不定。
如月忙道：“进去。”
小菊如遇大赦，忙跑进如月的房间。
黑熊顿涎脸笑道：“那么，如月姑娘……”
郭歌道：“也归我。”
“什么！”黑熊暴跳如雷，气得哇哇大叫：“你——你竟然……耍老子！”
如月咯咯笑道：“我宁愿跟郭公子也不跟你这头大笨熊！”
黑熊怒发冲冠，想伸手打如月，可见如月笑容可掬美如天仙的如月，又下不了手，半晌，才对郭歌道：“爷不换了。那小丫还我！”说完抬腿朝房间里冲去。郭歌挺身挡在了他的前面。冷冷地道：“既然已换，就要一言九鼎，不可反悔。”
黑熊看了看如月，怒气冲冲地道：“如月姑娘——她不愿意！”
郭歌道：“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黑熊气急败坏，终按捺不住伸出拳头朝郭歌挥来，如月大惊，慌忙闭上眼睛，心想郭歌完了。不料，只只得一声巨想，接着听得楼下传来几声尖叫，如月睁开双眼一看，郭歌站在面前正饶有趣味地朝楼下望着。
楼下，黑熊躺在地上，口吐鲜血，全身抽搐，看来其不死即伤。
“他……”如月不易置信地看着郭歌，“他怎么，怎么？”
郭歌道：“他一不小心摔下去了。”
如月道：“不，一定是你打他下去的。你竟然不费之力将力大如牛的黑熊打下楼去，你，身藏不露。你一定是个高手！”
郭歌不置可否，转头走进房间。
小菊正躲在门后偷看，一见郭歌进来，顿时紧紧盯着他，心惊胆颤步步后退。
郭歌轻轻地道：“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如月紧随而至，拍手道：“精彩！英雄救美！非常精彩！没想到郭大公子不但身财万贯，还是个懂得怜花惜玉的大侠，佩服佩服！
郭歌道：“我相信若如月姑娘遇上这种事，也一定会挺身而出的。”
“不，”如月顿然苦苦笑道，“自从来到这里，我已经麻木了。我不会挺身而出，只会袖手旁观。”
这时，老鸨领着几个彪形大汉闯了进来，连声问：“怎么回事？如月，到底怎么回事？”
如月忙道：“黑熊在上楼时一不小心摔了下去。”
老鸨狐疑地看了看郭歌，又盯着小菊，厉声问：“小菊，怎么回事？”
“我……”小菊一时左右为难，“我不知道！”
“出来！”老鸨狠狠瞪了小菊一眼，然后朝郭歌与如月强笑道：“郭公子与如月不要被这丫头扫了雅兴。春宵一刻值千金，咱如月姑娘，可是值万金啊！”
如月姑娘一听顿红了脸，悄悄看向郭歌，却见郭歌面无表情地道：“在下想为小菊赎身。”
“这个……”老鸨与如月惊讶地面面相觑。
郭歌问：“不行吗？”
“行行行！”老鸨连声道：“怎么不行呢？只是小菊，还是个雏儿，很贵的哟。”
郭歌冷冷地问：“多少？”
老鸨伸出五个手指。
郭歌问：“五两？”
老鸨一听，气得退后三步。半晌才回过神来，苦笑道：“不是五两，是五千两。”
小菊忙说道：“哪有这么贵，我是十五两被卖到这里来的！”
“闭嘴！”老鸨瞪了小菊一眼，厉声道：“这儿没你说话的份！”
小菊一听，忙躲到郭歌身后。
郭歌道：“三十两。”
老鸨眼珠子一转，强笑道：“郭公子不是有如月姑娘了吗？如月姑娘多好啊，天下多少男人想看她一眼都难……”
郭歌冷冷地道：“我知道。”
“那我不打扰你们了。”老鸨朝身旁大汉一使眼，那大汉忙跳到郭歌身后去抓小菊，小菊一把抓住郭歌衣袖，哭道：“我不要跟你们走，我不！”
郭歌挡在大汉前面，说道：“你们谁也不许碰她！”
老鸨一听，顿然冷下脸来，不冷不热地道：“郭大公子莫非是想来蛮横的？说实话，虽然你有钱，可我们也不是好惹的。我五娘能在这里摆大排，就有这个实力，你……”
郭歌伸手道：“我知道。”
老鸨得意地道：“既然你知道，更应该知道怎么做。”
郭歌道：“我知道怎么做。”
老鸨朝那位大汉叫道：“还不把小菊给我拉过来！”
大汉伸手便朝小菊抓去，郭歌一脚将他踢倒在地。
“你！”老鸨忍无可忍，狠狠地道：“看来你是不把我五娘放在眼里了。上！”
老鸨身后几个大汉各个凶神恶煞，早已蠢蠢欲动，一听老鸨指令，毒蛇出洞般朝郭歌扑来。郭歌一把抱起小菊纵身一跳，已轻然跃出窗外。
老鸨与众大汉忙追至窗前，却见郭歌抱着小菊如空中飞鸟跃向对面房顶，片刻不见了身影。
老鸨倒舒一口凉气，半晌才喃喃地道：“这……这怎么可能？会飞，是人还是鬼？”
如月道：“幸亏他没有伤人之心，不然咱们都已成了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