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乐乐村2
“一百个练字?那我宁可去打扫院子!”正保马上不加思索地回答。
采衣脸上浮现出完全被正保打败的表情之外也无话可说了。
正保在向日葵田中又跑又跳地追逐着半空中的蜻蜓,午后的太阳白亮地刺眼,因没有云朵的天空而显得更广阔。
“今天汪爷爷又讲了许多有趣的故事喔!”正保边说边玩自个的。唯一能让正保静下来的时间,便是汪爷爷说故事的时候。正保可是那群老人中最受欢迎的小客人了!
采衣在路边坐了下来,拿出书包中的纸笔,开始描绘着向日葵,一边聆听正保说话。
正保仰望天空呆愣了半天,才若有所思地说:“我真想看看乐乐村以外的天空,瞧瞧与这的有啥不同!”
采衣因这句话停住了手上的事。紧张地对他说:“你怎么又提起这档事呢?我们是不可以任意离开乐乐村,你忘了大人的叮咛吗?”
关于大人的叮咛,采衣总牢记在心。大人都说外头的世界与村子不同,充满着许多危险及陷阱。
“他们也没出去过,怎么会知道呢?”正保嘟嚷着
“这是祖先们的规定!”采衣如此说
“我又不认识他们,不算数!”正保带点耍赖地回答
“你可别忘了丁家克尧的那件事!他无视这规定擅自离开了乐乐村,十年来音讯全无,生死未卜。也连累了丁家的人因此一直活在阴影之下。你看看他弟弟克强就知道了!”
“克强?─哦~你是说那个都不与我们玩在一起的男生?”正保脑海中浮出一个阴沉着一张脸的男孩。虽说同年龄,但个子倒挺高大,只是总一人独来独往着不与人亲近也不让人亲近。
“其实我倒觉得他挺可怜的!克尧走后,村子里开始有一种怪病,还持续了一年之久,也因此死不少人!大家都把原因怪在这事上。说丁家破坏了祖先的规矩,害全村受处罚。所以大家都不再与他们来往,因此包括克强。他始终独来独往,我想,他一定很寂寞吧!”
正保若有所思地想了又想,因为他从未注意到这点,所以听采衣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般。
采衣无视他的沉思,仍苦口婆心地说:“所以你别再有想出去的念头,知道吗?”
正保只字未语,只是沉默着。他抬起头望了望天空,又环顾四周大大小小的山峦,就是无法克制地想去知道这片天空之外会又有什么样的东西,在这些山峦背后还有什么样新奇的事物,有太多太多问号堆满在正保那脑袋瓜之中,强烈地渴望寻求答案的念头在他的心中骚动着。
翌日一大清早,采衣还未踏进郭家大门,老远就听到正保的叫笑声。她探头一看!看见郭爷爷在院子里的一角种花,而正保正拿着喷着水的水管,像只小狗般在郭爷爷身旁又跑又跳的。两人嘻嘻哈哈有说有笑着。只听郭爷爷问他:“昨天可挨你娘骂啦?我听说你把你家屋顶给炸掉一半了!”
“挨骂?哪有那么轻松的事!是挨了顿竹笋炒肉丝!可疼死我了!这都瘀青了咧!”见正保说罢,还夸张地翘起屁股指着伤处,逗的郭爷爷更笑的合不拢嘴。连在一旁看的采衣也忍不住噗斥一笑了出来。
“采衣!”正保一看到她,一贯张开双臂舞动着向她招手。
采衣走了进来,先向郭爷爷打招呼后,这才回头问正保为何难得这么一大清早地便来到了学堂?因为正保通常非得在上课铃摇了,才睡眼惺忪地匆忙赶到。
“我来打扫院子啊!”正保回答的理所当然。他可没忘了芸老师的处罚。
此时有一个高瘦的男孩低着头,默默地从大门走进来。
“早啊!克强!”郭爷爷对那男孩打了声招呼
那男孩对这突如其来的招呼,好似显得有点不之所措。生硬地点了个头,话也没多说地朝大厅的教室走去。
“没想到他比采衣还害羞!”正保讶异地说
然而郭爷爷却摇了摇头说明:“他这不叫做害羞!那孩子是封闭自己太久,以致不知该如何去与人相处了!”
采衣听了,忍不住问:“那他为何会变成这样呢?”
郭爷爷沉默了良久,用着微乎其微地语气喃喃地道:“是我们这些人造成的!是我们的错!”
采衣对这句话感到一头雾水,欲回头问正保时,却发现他人已不知其踪影了!
“呦!”
已坐在椅子上的克强正打算摊开书本看时,忽然有一人来到他身旁,并对他打了声招呼。他抬头一看,是正保那张堆满笑容的脸。
克强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盯着自己的书本,彷佛身旁的正保是透明的空气般。
对于克强这种反应,正保倒感到一丝丝意外,但他并不因此打算放弃。只见他又一脸热忱地伸出手友善地摇了摇克强的肩,开朗地说:“喂!我叫林正保。朋友都叫我〝阿保〞!所以你也叫我阿保就可以了!”
未料克强头抬也没抬,淡淡地说:“我不是你的朋友!”
“那我们可以做朋友啊!”正保毫不加思索地回答
“我不需要朋友!”克强一点也没受到正保的热情所影响
听他这么一说,正保无法理解地问:“为什么?每个人都需要朋友的啊!你不可能不需要的!否则会很寂寞的耶!”
“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吧?你倒底想对我证明什么?”克强突然像是被搓了痛处般,用力地放下手中的书本,恶狠狠地对正保吼着
“我…我只是想与你做朋友罢了啊!”正保被克强这种激烈地反应给吓了一跳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克强毫不客气地对他说
正保整个人愣在那,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的表情明显表示因克强那恶劣的态度而受到伤害。而教室内也因此事件,由原本闹哄哄的气氛下顿时变成鸦雀无声的安静状态。
这时郭芸与采衣刚好踏进教室,也亲眼目睹这一切。采衣吓得躲在郭芸身后,郭芸也吓了一跳,但她随即装作若无其事般地走到黑板前,清清喉咙大声地说:“早安,各位同学!该上课了喔!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吧!”
采衣也小心翼翼地来到正保身后,暗示性地推推他,正保这才彷如清醒般回神过来,走向自己的座位。
“阿保!不要理那丁克强啦!我妈说跟他家扯上关系都会倒楣的!”坐在正保旁边的小杰对他附耳说道
“对啊!对啊!谁要跟他做朋友啊!我们也不稀罕!”另一边的阿勇也点头附和
然而正保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一副若有所思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