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那丫头死了!”
“真死了?才饿了三天而已,这么脆弱?”
嘈杂的声音在耳边聒噪,少女感气息强烈的房间里,躺在床上的少女身形瘦弱,眼窝深陷,长久的饥饿皮肤蜡黄暗沉。
风,吹拂着窗帘,帘子缀着的珍珠清脆响,似乎是在招魂。
“对啊!怎么办……妈,会不会坐牢啊?”
门外的人心虚地往房间里瞟了眼,因害怕而花容失色,“她本来就是个扫把星,死了也是被自己克死的,跟我们母女俩没关系!”
狠戾绝情的话入耳,躺在床上的尸体缓缓地睁开了眼,目光,黑沉,泛着寒光……
僵硬地,她坐起身,映入眼帘是浅蓝色的床单,贴墙的书桌摆着一张相册和成摞的书籍。
照片上的少女,瓷白的肌肤,干净清新,可惜是个光头,还穿着朴素僧衣。
她眼皮子耷拉下来,这张照片,深刻记录着她十八年以来的屈辱!
这是她的房间,她的家,也是她的坟墓!
经历了99次快穿任务,她终于……达成了终极复活的成就。
这一切,熟悉又陌生。
房间封闭太久,透着股子发霉的味道,她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细绒的地毯上。
“妈……”刚才一惊一乍的女人扭过头正欲窥探两眼,赫然见原本死去的尸体正踩着虚浮的步子转悠在房间里,打量着陈设。
女人瞠目结舌,如雷重击,几秒后,才惊破天地尖叫起来,“妈!诈,诈尸了!!”
白清芮扭头看去,打扮新潮时髦的女人跌坐在地,蹬着腿往后退,吓得瞳孔涣散,一个劲地揪扯着身边的妇人。
真是好久不见,她的姐姐,白陶然。
白清芮想起以前被欺凌的日子,嘴角一抹冷笑,一步步走过去……
“你别过来!别过来!妈!”白陶然魂飞魄散,喊到破音,只觉得头皮发麻,她刚刚明明探过白清芮的鼻息,已经没有出的气儿了。
印象里,白清芮这个姐姐,身在娱乐圈,莫名的优越感,总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原来她也知道怕啊?
“怕什么?怕我向你索命吗?”白清芮揶揄,饶有兴致看她发疯。
尸体不止动了,还开口说话!
白陶然哆嗦着惨白的唇,仿佛一双无形地大手扼住了她喉咙,一个音节也冒不出来。
倒是她身边保养良好的中年妇女挡在她面前,“什么鬼啊神的,她就没死!”
白清芮对上妇人尖锐的眉眼,抻了抻酸疼的胳膊腿,始终气定神闲,“我好歹叫你一声’妈’,您这是多想我死?”
白陶然呆怔了好半晌,明白眼前的白清芮是活生生的人,缓过劲来,只觉得刚才自己太丢脸,恼羞成怒,厉声质问,“死丫头,你装死吓我?胆子越来越肥了!”
在这个家,白清芮就是个任人揉捏的软面团,呱呱坠地亲妈难产,家里出了火灾的事,一个道士上门扬言她是天煞孤星,送寺庙清修,一修就是十八年。
好不容易回了家,继母张水芹冷眼相待,姐姐白陶然更是一不顺心就指着她鼻子骂。
三天前,因为她失手打碎了白陶然的化妆品,就被关在卧房里断水断粮,直至饿死!
想到自己所遭遇过的,白清芮指尖收拢握成了拳,眸光似锐利的尖刀,直勾勾地盯着白陶然,“哪有你们胆肥,虐待犯法的事都做!”
“你还敢顶嘴!”白陶然已经习惯凌驾于白清芮头上,自然而然地拎着她耳朵,“你再说一遍,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啊——”
她话还没说完,手腕就被白清芮扣住,狠狠一折,似乎能听到骨节碎裂的声音。
“然然!”继母张水芹心疼,惊呼一声就要推开白清芮,还未靠近,白清芮抬起腿就是一脚,房间里只剩下两母女的哀嚎。
真有意思,以为她还是之前的小白兔白清芮?满身技能点亮,她们算哪根葱?
”痛,痛,白清芮,放开,放开我……“白陶然疼得发抖,妆容精致的脸扭曲成一团。
哼!
白清芮冷笑一声,松开了白陶然,双手环抱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看在一家人的面子上留你俩的命,否则,你们对我任何暴行,都足以我把你们告到法庭!”
张水芹瘫坐在地,怔怔地望着白清芮出神。
这还是白清芮吗?怎么感觉,她气场强大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妈!这丫头反了天了,妈,把她赶出去……”白陶然捂着手腕嘤嘤嘤,她皮肤本就白皙,此刻已经红了一大片。
赶出去,要他们有这个本事!
白清芮眼底森冷,捏着手指骨节“咔咔”响,不如就地灭口,毁尸灭迹……
“恭喜宿主圆满完成任务,复活机会可遇不可求,珍重,告辞!”
系统不合时宜的少女音在脑海里来了段结束语,打散了白清芮嗜血的念头。
也是,这里不是战场,她现在不是女将军,也不是佣兵杀手,生命只有一次,要好好活下去。
呼……
她长吁一口浊气,垂下手,张水芹和白陶然提到嗓子眼的心也跟着放回肚子里,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白清芮要杀了她们。
房间里一派死寂,院门口传来了骂声,“别跑,你个小砸碎,有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