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满身鲜血的女人是沈姿。
而她就是乔苍口中送给我的礼物。
血腥场面我见过许多,嫩模和小姐经常是进包房还活蹦乱跳,出来就遍体鳞伤,可血肉模糊的沈姿最震撼我,因为她和那些姐妹儿不同,她是真真实实威胁着我的生活,和我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我看她惨不忍睹模样,既泄恨,又觉得恐怖。
保姆从她身上爬起来,她看到自己衣服上的血迹,吓得原地跳脚,我反倒冷静一些,我推开她蹲下,伸出手指探了探沈姿的鼻息,确定她还活着,我大声命令叫救护车。
如果她死了,就让周怀海从简发丧,把事儿给压下来,她没死也不能眼睁睁看一条人命就这么完了。
两个保镖抬起沈姿放在客房的床上,保姆给周怀海打电话请他回来,他正路过附近准备去郊外,所以赶来得非常快。
我透过落地窗看到周怀海从警车下来,他身后还跟着四名刑警和一名拎着药箱法医模样的男人,全部穿着警服步履匆忙,周怀海进门并没有直接寻找沈姿,而是目光定格在惊惧苍白的我身上,他直奔我而来,将我拥入怀中。
他轻轻吻我额头,柔声问我吓到了吗。
我环住他的腰说不出话,乔苍给了我当头一棒,我愧对周怀海,我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那双对我纵容疼惜的眼睛,我身体背叛了他,精神也曾徘徊在边缘,连子宫都背叛了他,我觉得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沈姿血肉模糊的样子更刺激到我,如果不是经受了太多大风大浪,今晚没准儿我就倒下了。
刑警将沈姿从客房搬出来,保姆给她换了衣服,擦拭掉大部分血迹,她皮肉的伤口狰狞撕裂,隐约能看到森森白骨,周怀海面对这一幕于心不忍,他别开头,问法医能看出什么利器造成吗。
法医说什么利器都有,匕首,皮鞭,老虎钳,凡是可以折磨人但又不会致死的工具,都可以找到痕迹。
他摘掉手套语气沉重说,“沈女士恐怕要落下终身残疾。施暴的人是内行,至少弄过不下百个,下手稳准狠,挨着五脏的部位入骨一寸,其他部位入骨三寸,除了不伤及性命,活着也就是半口气了。”
我听得毛骨悚然,各大场子传言乔苍是杀人不见血的狠主儿,他轻易不出手,只要出手非死即残,被他搞残的人别说指认他,就连他名字都听不得,可想而知他是怎样残暴凶狠。
救护车二十分钟后赶到,周怀海叮嘱保镖照顾我,还留下了一把装满子弹的手枪,跟着护士一起送沈姿去医院。
这件事后我接连做了几个晚上的噩梦,梦到孩子向我索魂,沈姿也在质问我,为什么要让乔苍迫害她,我怎么解释都没用,经常从一身冷汗中惊醒。
沈姿抢救了七天才彻底脱离危险,只是仍旧昏迷,安置在重症监护室,市局那边悄无声息,像就这么过去了。
不过去也没辙,人醒不来,蛛丝马迹也没留下,条子怀疑谁必须拿出来能说服的证据,对待手无寸铁的老百姓都是这样,姜况是掌控广东省黑势力半壁江山的总瓢把子乔苍,请他到市局过堂不十拿九稳,那可就捅大篓子了。
马副局不止一次提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冲周怀海来的,怎么金伟老婆也遭殃了。
周怀海一声不吭,家丑不可外扬,他总不能说是他前妻祸害现任妻子,买通了我身边人在我的饮食里动手脚,把孩子给整没了。
我也不清楚他猜没猜到乔苍是因为替我报复才出手,以周怀海的缜密和睿智,只要往这方面一想,搞不最后连孩子的身世都挖出来了。
幸他们两个人不对付,周怀海要弄死乔苍,乔苍也想搞死他,沈姿出事他更多是觉得乔苍在给自己示威,对我倒是一如既往疼惜爱护,我也就松了口气。
我休养身体这段时间副市长太太约我几回,说南街新开了一家场子,问我要不要过去瞧瞧,都让我找借口推了,最后一次她明显有些不满,我恢复得差不多了赶紧联络她,问她还去吗。她很高兴说今天晚上就有时间。
她其实清楚我对嫖鸭子不感兴趣,我年纪轻轻的男人又不老,性生活肯定很融洽,没那个必要打野食满足欲望,说白了她就是想让我替她兜着点。
副市长虽然是高官,可他负责特区财政,在常委会上说话很管用,公安方面没实权,周怀海才是老大,这些场子每天都在条子眼里晃悠,有我在场出了事也可以保她。
我让司机送我到那家会馆门口,副市长太太的车就停在角落里,我下车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留意才走过去接她,车上不只是她自己,还有一个肌肉猛男,留着胡子有些显老,看不出多大年纪,反正不小了。
我有些愕然,副市长太太什么时候换口味了,她一直喜欢二十出头的小白脸,功夫嘴也甜,长得又俊,五十岁以上的阔太都这口儿,能唤醒她们久违的高潮,以及年轻的记忆。
副市长太太戴上墨镜,笑眯眯推开车门和猛男下车,司机也从驾驶位下来,她把猛男推到我旁边,告诉我挽着他,一会儿进去登记。
猛男倒是很大方,我没挽他他主动搂着我,我呵斥一声要推开他,却看到副市长太太靠在司机怀里,这一幕令我非常茫然,她也没解释,和司机在前面走,让我赶紧跟上。
我们四个人进入金碧辉煌的水晶门,在前台登记的都不是独身,全部一男一女结伴,不停在身边经过的异性脸上搜寻着,操着北方或者江浙的口音,几乎没有本地人。
登记完毕的男女拿着手牌交给楼梯口的服务生,由他引领上二楼,这些正在排队等候的男人在发现我之后,目光便贪婪在我身上游荡,他们旁边的女人也不生气,还帮着评头论足。
距离我最近的男士朝我吹了下口哨,他旁边的女人眼神一瞟,笑着说她可不行,她老公太猛了,我恐怕受不了。男人搂住她肩膀说,“宝贝,你连内蒙古的汉子都能搞,这算个什么啊。”
女人啐骂了他一口,眼睛落在我身后的猛男脸上,似乎很满意,还抛了个媚眼。
我这才明白这里勾肩搭背的男女都不是顾客和小姐,而是夫妻,货真价实的夫妻,这是一家换妻俱乐部。
换妻俱乐部在广东明面上还真没有,有钱有势的男人谁乐意把自己老婆换出去,可以找小姐嫩模满足的事,搭上自己老婆太不值,但也有一些就喜欢这个刺激。
男人看上了谁老婆,就和对方交涉,对方如果也看上了自己老婆,就交换成功,场子提供各种情趣道具,床、沙发,甚至浴室,任姜地方都可以做爱。
男人能看到自己老婆被别的男人干,女人也能看到自己老公去搞别人的老婆,这种感官刺激确实非常火爆,虽然大多数人接受不了,可换妻俱乐部生意特别,京城有一家,河南有一家,每天接待的夫妻成千上万,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有。
副市长太太当然不敢把副市长弄来,这可真是找死了,所以她找了司机和猛男冒充夫妻进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