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代价？”顾言溪下意识侧过脸，看向他。
两人本就离的极近，这一动，她的脸颊和他的唇瓣轻轻擦过，顾言溪愣了几秒，只觉得一阵微凉柔软的触感蔓延开。
随即像是有一团火炸开，从某一个点，瞬间蔓延，让她的整个脸颊都变得滚烫。
霍沅晟的瞳孔幽暗，没给她再开口的机会，大手捏着她的下巴，狠狠吻上了她的樱唇。
柔软娇嫩，带着他梦寐已久的甘甜。
霍沅晟只觉得自己心里那头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挣脱而出，带着最深沉的欲望，呼啸而至。
顾言溪浑身绷紧，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前世，她虽然和霍沅晟做了几年夫妻，但并没有过夫妻之实。
她自卑于样貌和失明，又对他心存怨怼。
她恨他，恨他这个‘始作俑者’，所以又哪里会愿意他的触碰。
最平静的时候，大抵便是她折腾累了，和他相安无事、同住一个屋檐下、同睡一张床的日子。
霍沅晟疯狂撬开她的贝齿，带着压抑已久的情绪，在她唇齿间疯狂掠夺。
香津浓滑，抵死纠缠。
顾言溪只觉得一阵酥酥麻麻的电流自尾椎骨蔓延开，直至四肢百骸，她大脑一片空白，他身上清冷的雪松香气扑面而来，霸道的将她包裹。
顾言溪回过神来，本能的想躲。
霍沅晟却没给她机会，步步紧逼，直到她撞到墙边的一处斗柜，上面瓷器发出晃动的声响，无处可逃。
她垂下眸子，呼吸声越来越重，心里生出一抹不安。
这一瞬，她陡然记起他在车上说起的：“顾言溪，你不要后悔！”
心脏像是打着鼓点，砰砰砰的剧烈的跳个不停，世界似乎都静下来，顾言溪轻喘着粗气想让自己放松下来。
不就是接个吻？
当初他执意要和她睡在一张床上时，她也曾那样紧张和不安过。
可到底生涩，顾言溪依旧僵硬，直到察觉到男人修长明晰的手指攀上她的脊背，缓缓拉下拉链。
金属划过轨道的声音，细微又刺耳。
裸露在空气里的皮肤、一寸又一寸增加，顾言溪不可抑制的轻颤起来：“霍沅晟…唔……”
“不要！”顾言溪下意识摁住他没入裙底的大手，睫毛都氤氲开一层水雾。
男人漂亮的眸子染着情欲，垂眸凝视面前的女人，声音嘶哑：“我提醒过你，不要再招惹我。”
顾言溪怔怔的看着他，说不出话。
她愿意接受面前这个男人吗？
她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但当脑海里涌入他饮弹自尽、倒在自己墓前时她的痛彻心扉。
她想，大抵她是愿意的。
但不是现在，不是在这种她毫无准备、他对她失望至极的时候，也不是在这种要拿这件事当筹码的时候。
她被人利用、当了一辈子的筹码，这辈子，她不想再这样。
想到这，顾言溪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霍沅晟，下一瞬，便听男人闷哼出声，隐忍压抑，空气里也随之弥漫开淡淡的血腥味……
顾言溪愣了几秒，只见他腰腹处，渗出一片嫣红的血迹，雪白的衬衫上染出一片暗红，触目惊心。
再见霍沅晟，他神色未变，只是额上渗出了一层薄汗。
“你受伤了？”顾言溪急声开口。
是她方才将他推开时碰到了他的伤口……
旖旎的气氛一扫而光，霍沅晟薄唇轻抿，转身朝另一边走去：“滚出去。”
顾言溪没走，而是快步跟上前，伸手去扯他的手臂：“我看看。”
霍沅晟气笑了，冷睨着她：“你知不知道在说什么？”
对上他嘲讽的目光，顾言溪语塞，意识到他伤口的位置有些尴尬，可是……
想起前世他曾为她做的一切，顾言溪很快做出了决断，脸颊染着抹绯晕，严肃道：“你坐下，我看看伤口。”
霍沅晟被她半推半就的摁在沙发上，他沉默的看向她，目光里带着抹探究。
顾言溪半蹲在他面前，葱白的手指匆匆解开他衬衫上的纽扣，直到衣衫半敞，看见左侧腰腹处贴着一块绷带，嫣红的血迹已经渗出，这会还在继续。
“药箱在哪？”顾言溪急声开口，眼里多了抹焦急。
霍沅晟没做声。
见此，顾言溪也没再多问，转身到一旁的几个斗柜处翻找起来，她和霍沅晟结婚那些年，因为眼睛看不见，总是受伤。
所以药箱通常就放在斗柜上最显眼的位置。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
半晌后，到底敌不过心底疯狂滋长的欲望，霍沅晟垂下眸子，沉声道：“左边，第二个抽屉。”
顾言溪转头看了眼他，很快找到药箱。
她提着药箱回来，翻出剪刀将他伤口处的绷带小心拆掉，她动作很轻，因为太过紧张，没多久，鼻尖上便渗出一层薄汗。
而这时，男人低醇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劝你少管闲事。”
顾言溪能察觉到他的视线，但她头也没抬，认真将拆掉的绷带取下后，轻声道：“这不是闲事。”
霍沅晟喉结微动，那颗死寂的心像是活了过来。
可转瞬，他又自嘲的笑了。
这次，她又想得到什么呢……
顾言溪不知道他的想法，视线落在伤口处，只觉得心疼不已。
霍家子嗣众多，争权夺势的过程残酷而疯狂，霍沅晟能从其中胜出并不容易。
前世她和他结婚之后，也时常能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血腥气，同他身上冷冷的雪松香混在一起，
让她彻夜难眠。
旖旎的气氛早已消散，房间里格外寂静。
顾言溪仔细替他处理着伤口，那是一道十厘米左右的刀疤，虽然看起来已经养了些时日，却仍旧皮肉狰狞，显然伤的很深。
顾言溪莫名的酸楚。
前世…她是真的从来没有关心过他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概十几分钟，两人谁也没有做声。
霍沅晟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失神，这一瞬，让他恍惚间以为，她对他其实也有那么一丁点在意的吧。
“为什么？”他薄唇轻启，声音带着几分哑意。
顾言溪手上的动作微顿，抬头便撞进霍沅晟深邃的目光。
霍沅晟漂亮的凤眸直视着她，执拗的想要一个答案。
为什么？
为什么忽然要管我的死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