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纷纷往城门口涌去,堵住了迎亲队伍的路。
卢风忙看向萧伯缙:“王爷,我们要不要……”
萧伯缙面容冷漠地吩咐:“继续往前。”
迎亲队伍继续往前,但还未前行多远,两队御林军疾步而来拦住萧伯缙。
随着训练有素的御林军站成两排,明黄的龙辇从街道出现。
萧伯缙眉目紧皱,下马行礼。
皇帝萧玄从轿辇上走下,神情严肃而冷厉。
萧伯缙唤道:“参见皇兄!”
萧玄看了眼萧伯缙身后喜气洋洋的队伍,脸色越发难看,他没应萧伯缙的话,而是对着一旁的侍卫下令:
“来人,给我将他这身衣服扒了!”
几个御林军随之上前,萧伯缙一退,冷声道:“皇兄这是作何?”
萧玄见他还想反抗,勃然震怒:“萧伯缙,你敢抗旨?”
萧伯缙动作一顿,红色喜服被脱下,又被套上一件白色外衫。
待换好后,萧伯缙定睛一看。
——竟是丧服。
这是要他为沐家军守丧?2
萧伯缙眉眼染上怒意,然而萧玄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吩咐道:“带走!”
萧伯缙被强行带往城门。
大军得胜归来的号角已经响起,远处烟尘漫天,那绵延的军队越走越近,直到停在城门前。
全军倏地跪下,黑压压一片声势惊人。
萧伯缙这才发现,军队最前方的竟是身坐轮椅的沐靖,他身旁,站着自称沐捷的那年轻小将。
蓦地,原本浑身散发着冷意的萧伯缙心中不安涌起,他抿紧了唇,心跳越来越快。
看见萧玄,神色悲哀的沐靖从轮椅上撑起,强撑着跪在了地上。
“回禀陛下!沐家军此次歼灭敌军近五万,羌国大将军拓拔炎被我方斩首,十年之内,羌族不敢再犯!”
“沐卿快起……”萧玄不顾帝王之仪快步走过去抬手将人扶起,神情沉痛。
沐靖却再次深深一拜,整个身体都几乎埋在地上,嗓音嘶哑。
“我方牺牲士兵两万八千人,主将沐诗妤斩首拓拔炎后,中箭而亡。”
“我沐家军众将士不负皇恩!不负百姓!不负天下!”
话落,萧玄身后的萧伯缙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
下一瞬,他不可置信地扬声道。
“什么主将沐诗妤中箭而亡……沐靖,你可知欺君是什么罪!”
萧玄怒喝:“混账,你给我闭嘴!”
萧伯缙血气翻涌,呼吸粗重。
他如同一头被惹怒的豹子,煞气四溢,瞳仁红得吓人。
“沐诗妤明明在镇国寺,我这就去将她带回来让你们看看……”
突然,一阵空灵而悠远的铜铃声响起。
跪在地上的黑压压的士兵们渐次散开,露出一条道路。
接着,就见八个将士抬着一副纯黑的棺木,缓缓走上前。
而那铜铃声,正是由挂在棺材四角的招魂铃传来。
他们庄严而肃穆,每一步都走得坚定却又缓慢,似乎怕惊扰了棺中之人。
随着清脆铜铃声渐逼近,萧伯缙连呼吸都屏住!
难以言喻的惊惧如潮水般涌进身体,心脏像是被细细的丝弦一圈圈缠紧。
这时,走到最前方,抬棺将士们扑通一声跪下。
众多粗豪的汉子们脸上却溢满泪水,声带哭腔。
“陛下!元帅!我们带诗妤将军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