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衍开车驶出姜茴的视线之后，放缓了车速。
他和三个发小的“四大皆空”微信群，不停地有未读消息跳出来。
钟睿，何温言和周淮礼都艾特了他。
季衍随意点开一则语音，何温言贱贱的声音传来，“行哥这棵百年老树都悄悄开花了，我们仨还被蒙在鼓里呢！”
接着，下面的语音开始自动播放：
“那妞儿身材火辣，模样也不错，走起路小腰扭得别提有多骚！草，原来行哥好这口！”
“我掰着视频仔细看了下，那妞儿穿的是姜氏工作服。行哥订婚对象不是姜氏老板的女儿么，这难道是我们未来的大嫂？”
“钟睿你胡咧咧什么啊，白玖凝我见过，是温柔乖巧型的，和视频里的妞儿没有可比性。”
“行哥到底勾搭了几个女人，快来现身说法——”
季衍听得一头雾水，把车停好，在“四大皆空”群找到最上面一条视频点开。
竟然是他和姜茴在车内拥吻，车子起起伏伏被几位大妈围观的视频。
姜茴在视频结束前五秒下车，举手投足间风情满满，纵使隔着屏幕，季衍都看的心动神摇。
何温言有个在交通部门管监控的表弟，这个视频肯定是他发给何温言的。
季衍直接在群里朝何温言喊话：“帮我把它彻底删除。”
“已经办妥了。你车牌那么招摇，就算没看到你，也知道是你。”叶温言回。
季衍：“谢了。”
“光口头致谢不算，晚上零点会所，行哥做东！”钟睿起哄。
季衍爽快应了声“好”。
退出群聊界面，无意中看到姜茴昨晚加他微信好友的请求。
姜茴的头像是张妩媚风情的卡通娃娃，眯着一只眼，嘟着娇艳的唇，名字备注是“烟火”，个性签名写着：握不住的沙，干脆扬了它。
季衍点开姜茴朋友圈，只看到一道浅浅的三日可见分割线。
季衍莫名想到车内那个销魂的吻，一股难以言说的旖旎涌上心头。
这几年居心叵测靠近他的女人不少，但像姜茴这样大胆的还是第一个。
他放下手机，姜茴娇嗔着喊“律师哥哥”的模样反复出现在他脑子里。
或许是远离女人太久的缘故，他竟然有了那种臆想。
一小时之后，姜茴回到姜氏，白玖凝的会早就散了。
姜茴走进市场部，几位同事焦急地问她去哪儿了。
她还没开口，白玖凝就跟过来，扔给姜茴一张解聘书，“你无故缺席刚才的全体会，马上去人事部门办理离职手续！”
姜茴看都没看就把那张纸撕得粉碎扔向白玖凝，“姜天德还没死，你区区一个市场部经理就能越权开除我？”
几名员工还在场，白玖凝压根不敢豁出颜面和姜茴开撕。
因为，她在外人面前营造的是温柔贤淑的高知女性。
白玖凝被姜茴怼得小脸一阵红一阵白：“姜茴，你马上去办离职手续，其他的我来向姜总解释。”
“想让我离开姜氏，可以。但要让姜天德来跟我说。”姜茴翘起二郎腿，笑眯眯看着气急败坏的白玖凝。
白玖凝用力咬唇，“今儿就算是姜总也别想把你留下！”
“那就试试。”姜茴红唇勾出一抹讥笑，“如果我明天滚出姜氏，我踏马跟你姓。如果我留在姜氏，你当着市场部所有同仁给我磕三响头！”
白玖凝气呼呼地摔门而去。
“姜茴，你这下彻底把白玖凝给得罪了！”
“不怕，你是京大建筑系高材生，在姜氏本就屈才，但凡姜总有一点惜才之心，也不会听白玖凝的挑唆！”
“再怎么说你也是姜总的远房侄女，好歹和姜总有层血缘关系，白玖凝也就仰仗着她妈妈的枕头风······”
几位同事开始安慰姜茴。
姜茴不以为意，对白玖凝的威胁早就习惯了。
说到底，白玖凝的杀手锏就是把姜天德搬出来。
如果这次姜天德敢偏心，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中午，一个姓朱的客户打来电话。
对方是家外贸公司小老板。上个月买了套二百多平的现房，上周通过熟人咨询姜茴装修的相关事宜。
姜茴这个月还没签单，急需冲业绩，给朱老板出了三套价位不等的装修方案，朱老板在中高档两套方案之间摇摆不定。
临近十二点，朱老板给姜茴打电话说准备签单付定金。
姜茴一听乐了，忙说：“不知道朱老板吃饭了没，中午我想请朱老板吃顿便饭，顺便把合同带过去请朱老板过目。”
朱老板意味深长地笑，“不好意思姜小姐，中午实在抽不出时间。晚上吧，今儿我生日，在零点会所定了一桌，到时候你带着合同过来。”
零点会所，锦城有钱人的销金窟和欢乐窝。
男人和女人去那里，无论怎么说都带了层暧昧。
即便朱老板定中价位的装修方案，姜茴也能有一万多块的提成进账。
所以，姜茴没有找到推拒的理由。
结束通话前，朱老板又叮嘱她下班后一定要早点过去。
刚放下手机，姜天德的电话打来。
“姜茴，马上来我办公室！”
姜天德的口气，明显是被白玖凝煽风点火的。
三分钟后，姜茴走进姜天德办公室，姜天德在忙着讲电话。
姜茴也不客套，直接坐到姜天德对面的老板椅上。
“······阿衍人中龙凤，小女能嫁进季家实属高攀，我们对礼金聘礼没有任何要求，一切听季老夫人的安排就是······”姜天德态度恭谨。
呵，现在已经开始商量订婚的聘礼了，看来她得加快速度了呢。
“姜茴！”
姜天德已结束通话，用力拍了下办公桌。
姜茴在老板椅上不紧不慢地转圈儿，嘲讽地看向姜天德，“白玖凝又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凝凝马上要和季衍订婚，你竟敢和季衍不清不楚！”姜天德怕被人听到，刻意压低了嗓音。
姜茴一只手摸着隐隐作痛的额头，“白玖凝要我滚出姜氏，我想知道你什么态度？”
“烟烟。”姜天德态度忽然好转，“凝凝正在气头上，你先离开公司一阵子，等她气消了，爸就把你弄回来。”
果然，她在姜天德眼里什么都不是！
姜茴甩了甩散在脑后的长发，笑了声，“好啊，我今天滚出姜氏。明天你就等着警察叔叔上门好了。”
“你个白眼狼还留着那段录音是不是？”姜天德脸色大变，抓起一叠文件朝姜茴砸过去。
姜茴早侧身避开。
“你个死丫头想用录音要挟我？”姜天德气焰矮了一半。
姜茴从桌上拿起打火机点了支烟，又把打火机扔回原处。
“如果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就相安无事。如果姜总非要替白玖凝出气，把我撵出公司，那就鱼死网破。”
白色烟圈从姜茴红色指甲中慢慢升起。
半月前姜氏资金周转困难，姜天德为了顺利从银行拿到贷款，给一位姓孙的行长送了副价值百万的字画。
当时姜茴和白玖凝斗得火热，于是留了个心眼，悄悄在姜天德文件包放了只微型录音笔，顺利录下姜天德行贿的语音。
姜天德脸色铁青，声音低了很多，“我不信——你敢把亲爹送进局子里！”
“这年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姜总真要不信，咱们就试试。”姜茴手指轻扬，弹了下烟灰。
“那段语音在我邮箱放着，被设置成定时发送。如果不撤回，明天上午八点，会准时发到锦城市警察局的经侦科。”
姜天德气得抓起一个水杯摔地上，“你上季衍的车惹怒了凝凝，凝凝非要把你撵出公司，你说我该怎么办？”
姜茴不以为意地淡笑：“姜总真要想去吃牢饭，我肯定不会拦着。”
姜天德黑着脸沉默多时，语气缓了缓，“我去凝凝那里替你讲情，不过下不为例。”
“姜总不妨好人做到底，把我调到设计部。”姜茴昂首吐着烟圈儿，盯住上方的天花板，“姜总不是一向以伯乐自称嘛，我是学室内外设计的，在市场部太屈才。”
姜天德嗅到股威胁的味儿，再次沉默。
姜茴故意看了下腕表，“我还要去食堂吃午餐，只能给姜总一分钟的考虑时间。”
“这周也没几天了，下周一你去设计部报道。”姜天德眉头紧拧应下。
姜茴是京大建筑系高材生，他当初把姜茴弄进姜氏，就是想把她放进设计部。
但白美丽吹了枕头风，说姜茴心高气傲先去市场部锻炼锻炼，磨一磨身上的锐气再回设计部也未尝不可。
姜茴入职三个月，和白玖凝斗得水深火热，把她们分开也不错。
“姜总，别忘了在内网上下个调令。”姜茴起身便走。
姜天德叫住她：“季衍是凝凝的未婚夫，以后不许你再对季衍勾三搭四！”
姜茴冷笑，“季衍真要对白玖凝忠贞不二，我还真勾搭不动。”
“美丽替你物色了个不错的男孩子，后天是周日，你们先见个面——”姜天德话未说完，姜茴就没了影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