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着通红的双眼,望向被震撼住的陆泽洲:“当年我在打靶场看见你,是真真正正被你的气势折服,我曾经也很想像你一样,昂首挺胸的站在靶场上,为自己争取一份荣耀,更想像爸妈一样,拥有一份真挚的感情。”
顿了顿,沈嘉沫苦笑了一声:“不过当时我还太年轻,从没想过单方面的一见钟情只会造成悲剧。”
陆泽洲看着面前纤瘦的女人,心好像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击。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沈嘉沫是那种被娇惯着长大的大小姐,对自己的感情也是一时兴起,却从不知道她内心隐藏着这样的伤痛。
沈嘉沫挪开目光,缓过情绪:“我知道当初你是为了服从命令才娶我,现在一切都来得及,只要离了,咱们各自都会找到更合适的……”
话还没说完,面前的男人突然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紧紧搂住。
紧接着,沉瓮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我娶你,从来不是因为服从命令。”
沈嘉沫眸光一震,也忘了挣扎:“什么意思?”
陆泽洲欲言又止,嘴里那句‘我是喜欢你的’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不仅因为从没说过,还怕会让她觉得自己在骗她……
可两人已经到了离婚的地步,他也不能继续憋着。
陆泽洲暗自深吸了口气,跟个毛头小子似的,别扭开口:“当初沈军长说要把你嫁给我,我承认心里是有顾虑的,我刚升上旅长,如果做了他的女婿,别人难免会说闲话。”
顿了顿,他双手有收紧了几分,语气认真起来:“可能我就是个肤浅的人,当我第一次看见你,就喜欢了。”第18章
沈嘉沫整个人都愣住,这样坦诚的话她从没想过会从陆泽洲嘴里说出来。
感受到怀中人的僵硬,陆泽洲微蹙起眉:“你说的对,人都在失去过后开始懊悔,所以这三年我一直都在后悔愧疚……”
“你可以生气,也可以打我出气,但离婚,我无论如何也不同意。”
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滞,只有簌簌风声。
沈嘉沫好半天才回过神,不可置否,她是有些动容的,但还不足以动心。
她沉下眉眼,用力推开陆泽洲,又后退了几步:“可惜,我也不会再跟你在一起。”
说完,也不管他是什么表情,转头就跑了。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陆泽洲落空的手紧紧握起,幽深的眸燃起丝不服输的光。
当兵将近二十年,他什么困难都克服过来了,他不信自己连一个女人的心都挽回不过来。
……
一个星期后,东海女子监狱。
‘哗啦啦’的刺耳声音响起,沉重的铁门打开。
监狱长把行李递出去:“小苒,出去以后一定要好好做人,别再犯糊涂了。”
姜小苒接过行李,目光虔诚:“我会的,谢谢您这些年的照顾。”
见她一如既往的纯良有礼貌,监狱长欣慰地点点头。
这些年姜小苒在里面表现的很好,到底是烈士遗属,大家都相信她是一时走错了路才犯了错,到里头也是幡然醒悟了。
姜小苒转过身,脸上的温柔骤然消散,取而代之是让人毛骨悚然的阴沉。
外头空无一人,只有一辆不知道在路边停了多久的破旧红旗车。
想起这三年,陆泽洲只象征性地来看过自己三次,她眼神又是一冷。
这一切,都要怪沈嘉沫!
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姜小苒仰起头,望着还算明媚的阳光,眸中划过抹阴毒。
另一边,东海军区,打靶场。????
沈嘉沫将一枚弹壳放在正在练习端枪的女兵的枪口上:“弹壳落地,加五分钟。”
听了这话,所有女兵精神更加紧绷。
正值秋天,她们的作训服已经湿透。
沈嘉沫面无表情:“我知道你们很累,但要形成肌肉记忆,这是你们必须要受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