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夸大其词。
我和岑疏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小学的时候,他会因为别的男生拽了我的辫子,把人家拉去操场痛打一顿。
会为了赶上观看我的第一场舞蹈比赛,辗转几趟飞机连夜从海外飞回来。
也会因为我说不喜欢他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就放弃了拳击、赛车这样危险的游戏。
认识的所有人都说他爱惨了我。
眼中除了我,再也看不见别人。
我以为我们会一辈子这样下去。
顺理成章地订婚、结婚。
可我却在毕业前夕,偶然看到了他和好友的聊天记录。
他说:【我好像对温黎没有感觉了。】
朋友发来一个挑眉的表情。
【也该差不多了吧,你们认识二十多年了……】
【就是恋爱,也谈了五年。】
【换谁,谁不腻啊?】
过了一会,岑疏回复道:
【温黎太完美了,完美得像是一个假人。】
【她的人生一点波折都没有,不像胡秧,听不见,还能坚持考上大学。】
【我在小杨树身上,又重新看到了生命的热情。】
胡秧是我资助的女学生。
她家境差,有先天性耳聋,也不会说话。
我给她买了助听器,带她看医生,资助她大学四年的学费。
怕她遭受孤立,我还主动把她介绍给了自己的朋友。
岑疏见到她的第一面,开玩笑地说:
「胡秧,你真是长在沙漠里的一棵胡杨树。」
原来,原来。
他心里面的天平早就已经发生了倾斜。
看到聊天记录的那一刻,我感觉我的人生都崩塌了。
我花费十多年的青春,用力喜欢一个人。
却换来这样一个结局。
我把自己关在卧室里面,一个多星期都没出来。
直到闺蜜找到我。
那时候,我已经不会说话了。
她强硬地带我去看心理医生。
医生得出的结论是,我的情绪出现了极大的负面问题,必须进行外部干预,否则今后可能发展为更严重的心理疾病。
但是这种治疗,也有一定程度的副作用。
后来我出了国。
也开始渐渐遗忘那些曾经与岑疏有关的情感。
我们过去经历过的那些事情、那些回忆。
慢慢变成了一个一个符号、代码。
于我再也没有了任何意义。
除非强迫性地进行回忆。
我甚至不记得我以前还认识过岑疏这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