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跑到楼下,就看见不远处的吉普旁,宋韶时贴心地给姜雪柔披上外套,清冷的嗓音分外柔和:“夜里凉,你在车里等我就行了。”
姜雪柔咳了两声,拧着秀气的眉:“在医院躺了一天,想活动活动。”
看着这一幕,白歆柔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糊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就在这失神的一秒,车上探出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径直冲宋韶时伸出手,甜甜喊了声——
“爸爸!”
小女孩叫完宋韶时,又朝姜雪柔叫了声:“妈妈。”
只见宋韶时把孩子抱出来,温柔揉了揉她的头后,带着姜雪柔一起上车走了。
夜风吹来,差点掀倒双腿发软的白歆柔。
上辈子她只知道宋韶时和姜雪柔有过一段,却从没想过他们会有个孩子……
良久,她才找回知觉,怔然回家。
一连几天,宋韶时都没回来,白歆柔也没怎么合眼,更没机会找他提离婚的事。
直到这天,她值完夜班回家,到大院门口时,就见放假的白家豪撑着拐站在树下,远远朝她挥手:“阿姐!”
白歆柔忙敛去低落,过去扶着他。
见她下眼睑乌青,敏锐的白家豪立刻担心问:“阿姐,你脸色很不好,医院很忙吗?”
“……病人是有些多。”白歆柔目光闪躲,生硬转移话题,“阿姐今天休息,一会儿做你最喜欢的红糖糍粑。”
两人一块往家走,可拐角处却飘来几句议论。
“你瞧见没,宋团长让他的前女友也住进来了,咱们这对方可只有军属才能住,他不会要跟小白医生离婚了吧?”
“前两天我在大门口看见宋团长吼着白医生给他前女友做检查,那么大的雨,宋团长愣是都没给白医生打伞!”
“你没见那女人带来的孩子管宋团长叫爹吗?白医生结婚这么久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不离婚谁离婚?”
一字一句,刺的白歆柔脸色发白。
偏偏白家豪还听懂了,抓住她的手急问:“阿姐,你那天浑身湿漉漉的去找我,是姐夫害的?”
白歆柔神色紧绷,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半晌才挤出一句:“别听她们胡说,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
白家豪低眉沉默,眼底划过抹沉郁。
回到家,白歆柔让他休息会儿便进厨房去忙活。
半小时后,她准备把出锅的糍粑端出去,便听见外头有人喊:“白医生,你弟弟跑到宋团长那儿闹起来了,你赶紧去看看啊!”
白歆柔心猛然一沉,丢下碗就跑了出去。
一路奔到机关大楼,只见白家豪朝宋韶时大声质问:“姐夫,你跟野女人有孩子,还把人带到大院里跟她们住一块儿!你对得起我阿姐吗!”
宋韶时铁青着脸,直接呵斥:“把他给我带走!”
话落,站岗的哨兵便过来把人一左一右架住带走。
“等等!”
白歆柔心揪着,冲过去要阻止,却被宋韶时一把抓住胳膊,只能眼睁睁看着白家豪被带走。
她转过头,哀求望着面容冷硬的男人:“家豪年白小一时冲动……”
刚说完,胳膊被重重松开,她踉跄着险些摔倒。
宋韶时审视着他,冷漠又严厉:“就是因为年白小,才会被人挑唆乱说话。”
白歆柔呼吸一颤:“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
寥寥几字,冰刃似的蹭过她的心尖。
她攥紧拳:“原来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
宋韶时剑眉微蹙,绷成直线的唇没有丝毫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