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闻人隽醒来,床上已经没了骆秋迟。
只有身侧冰凉微皱的床单证明那个男人昨夜来过。
闻人隽吃了药,拿着细小毛笔抄写心经。
“啪嗒”
刚落笔没几行字,滚热的鲜血毫无征兆地从鼻腔落在了绢纸上,涌成朵朵梅花。
“夫人!”丫鬟素鸢吓坏了,急忙找手帕给闻人隽止血。
慌张中,她打翻了昨夜骆秋迟拿过来的锦盒,看到了那梅花手帕。
素鸢想都没多想,拿着手帕直接放到了闻人隽鼻翼下。
“给我烧了它!”闻人隽将手帕甩到地上,眼底是夹杂着痛楚的愤怒。
素鸢战战兢兢地将火炉端了过来,闻人隽弯腰捡起,没有任何犹豫地扔了进去。
顿时,火花四溅,一股黑烟腾腾上升。
“你烧给谁看?”骆秋迟的声音从门口飘了进来,怒气沉沉。
闻人隽被那烟呛得直咳嗽,根本无暇搭理骆秋迟。
在外面顺风顺水的骆秋迟何曾受过人忽视,火气上头直接拽着闻人隽胳膊,逼迫她直视自己。
只是这一看,却让他愣住。
“怎么流鼻血了?”骆秋迟的语气带着一丝慌张,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夫人她……”素鸢忍不住想开口。
闻人隽一个冷眼警告她闭上嘴,然后漠然开口:“上火而已。”
骆秋迟看着闻人隽这寡淡的表情,心情变得烦躁。
“上个火就流鼻血,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娇弱了?”他的语气带着训斥。
闻人隽穷苦人家出生,在骆秋迟还没做大帅前,扛得起大米捕得了鱼,她在他眼底,一直是个强悍的女汉子。
是啊,怎么就变得弱不禁风了呢?
闻人隽强忍住情绪,静静看着那手帕在火炉中变成黑漆漆的一团。
“有个事跟你说声。”骆秋迟隐隐觉得自己语气有些冲,连连缓和了不少,“母亲想抱孙儿,我下周会带个女人回府。”
闻人隽怔怔看着他,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她一直都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只要他不带回北帅府,她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现在,他终是忍不住了?
“隽隽,我们这是新式婚姻,我这辈子只会娶你一个女人。”
“隽隽,我要为你征战沙场,打下江山给你做聘礼!”
曾经那个年少轻狂的骆秋迟说过的话,还在闻人隽耳畔回响。
一辈子那么长,才刚过去七年,他就迫不及待要娶第二个女人了……
闻人隽眼眶忍不住泛红,却倔强地没让泪水落下来。
“放心,你的正妻之位不会动,她只是个姨太。”骆秋迟自知对不住闻人隽,有些心虚地解释。
“骆秋迟。”闻人隽的声音微微有丝哽咽,“你别忘了……你说过这辈子只娶我一个……”
“全国上下哪个大帅不是三妻四妾?我这七年只有你,难道你还不满足吗?”骆秋迟面色发沉。
“一年,再给我一年的独宠。”闻人隽看着他,声音晦涩。
骆秋迟眸光一闪,不明白这女人嘴中的一年指的是什么。
他对闻人隽,还是心生愧疚的。
毕竟她把最美好的年华都给了他,在他最艰难的时刻不离不弃。
只是她那不温不火的性子,让他早就腻了。
外面的姑娘又水又嫩,懂的花样还多,让他怎么尝都觉得新鲜。
一个一统四方的大帅,谁不喜欢一群女人娇滴滴地跪在自己军服之下?
“她已经怀孕了,我的种不能流落在外。”骆秋迟做了决定,没有再看闻人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