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挡在白茗身前,沉声道:“茗儿不过一介弱女子,公主何苦要为难她?”
白茗眼泛泪光:“旻哥哥,是我的错,你不要为了我与公主争执。”
林知旻侧头,声音温和:“别怕,有我在。”
沈倾城看着眼前这一幕,清楚的感觉到心像被撕裂般疼痛。
她稳住身形,定声问。
“你可知她犯了什么罪?”
林知旻撩起衣袍下摆,背脊挺直的跪了下去。
“无论何罪,臣愿意代她受之!”
沈倾城眉心一拧,头一次生了怒意:“哪怕她犯下窃听军机之罪?”
林知旻一愣,沉默片刻才开口:“茗儿是为了臣才冒险探听,此事罪在臣身。”
沈倾城对上他眼里的情深不悔,心上蔓起一股难言的酸胀。
半晌后,她冷冷吩咐侍卫:“送白小姐回府。”
白茗被带离后,林知旻却没有起来的意思。
沈倾城衣袖下的手紧紧捏在一起,声音却淡:“林家男儿铮铮铁骨,你为了一个白茗,要跪到几时?”
林知旻目光定定,一字一顿:“臣与公主成婚,对她已是辜负,只求公主往后不要再为难她。”
瞬间,沈倾城十指指甲刺入掌心,却抵不过心口骤然涌上的揪痛。
林知旻,你只说辜负了她,可曾想过当日灵堂之中,对我许下的诺言?
她走到林知旻身前,俯视着他,冷冷道:“起来。”
林知旻身形未动半分。
沈倾城喉间一股腥甜涌上,被她狠狠压下。
“如你所愿。”
她闭了闭眼,语气掩不住的失望:“今日之事……本宫会当没发生过。”
说罢,沈倾城起身,快步掠过林知旻身边,未再看他一眼。
那一瞬,林知旻竟有些恍惚。
沈倾城强撑着往外走去,但还未走多远,就猛地吐出一口血。
“公主!”侍女大惊失色。
沈倾城抬手制止了她,拿出手帕拭去唇角血迹。
她有些怔然地看着手上染血的绣帕,就在这时,一阵寒风袭来,将那绣帕卷到一旁草从中。
沈倾城蓦然回过神。
她回首看向林知旻,声音有些缥缈:“林知旻,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有丝毫难过?”
她很少直呼林知旻的名字,是以林知旻愣了一瞬。
反应过来之后,他一板一眼的答:“公主若亡,天下之殇。”
沈倾城明白了,是天下的殇,却不是他的。
林知旻不会为自己的死难过。
她点点头,生生咽下喉间又一次涌上的腥甜,什么都没再说,步履如常朝外走去。
看着沈倾城背影远去,半响,林知旻忽的起身追了上去。
走出前厅,林知旻视线凝在路边的一张手帕上,瞳孔猛地一缩。
那是沈倾城的手帕,上面却染着血!
林知旻攥紧手帕,下意识加快脚步。
追到府门口,他正好看见马车离去。
那个方向,是往东出城的方向。
林知旻脚步一顿,看向门房:“她去哪了?”
门房立刻回答:“启禀驸马,公主去了灵觉寺。”
只一瞬,林知旻脸上阴鸷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