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维持着体面,笑着招呼大家吃好喝好。
直到午夜,才发现司机被虞波叫走了。
别墅的工作人员问我要不要帮忙。
我疲倦至极,头也不抬地把劳斯莱斯的钥匙交给了他。
正当我眼皮打架时,车子失控般地撞上山体。
司机第一时间跑了。
我被困在车后座动弹不得,直到爆炸发生。
不知沉睡了多久,我睁开眼,发现自己成了一缕游魂。
到了医院,我看见傅钦和虞波围在李小玲身边。
她一脸愧疚:
「都是我不好,让你们从虞宁的生日派对上赶过来。」
虞宁大咧咧安慰道:
「管我姐干嘛!要不是她拿走学校的保送名额,你也不必为了担心考不上好大学而跑去兼职。」
李小玲含情脉脉地看着傅钦:
「我没有虞宁那么好的家境,学校老师偏袒她是应该的。」
虞波拍了拍傅钦的肩膀:
「哥,你家不是刚给学校赞助了一栋楼吗?你问问学校能不能把我姐的保送名额让给小玲姐?」
「反正我姐啥都有,不该占着所有茅坑不拉屎。」
我气得想一脚踹向虞波时,听见傅钦淡淡说了一声:
「嗯!」
简单的一个字,让我眼底涌出一层薄薄酸意。
傅钦是我年少时的欢喜。
傅虞两家住得很近,我们从很小起就认识。
我爸妈是事业狂,每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谈生意。
我和弟弟都是让管家和保姆照料的。
傅钦一直跟我上同一所学校,把我们姐弟当亲人看待。
在每一个家人缺席的节日,他都会为我准备好礼物。
我一向自律,即使父母不在身边,也以财阀继承人的标准要求自己。
练琴从不嫌烦,骑马从不说累。
可以这么说,我能成为学校最璀璨的明珠,除了家里舍得砸钱请家教外,更多的是我有向上的内驱力。
这种东西,我弟就没有。
他的成绩一向吊车尾。
即使是我和傅钦亲自辅导,也没有太大起色。
成长路上,傅钦是见证我一步步走向优秀的那个人。
我们之间有着强烈的分享欲。
不管是欣赏到名家的好曲子,还是在财商游戏中有了新的想法,都会迫不及待告诉对方。
我不知道,李小玲是什么时候闯进他心里的。
家境的天堑鸿沟,注定了两人之间遥不可及的距离。
转学过来的第一天,李小玲就怯怯跑到傅钦面前。
她说听说他成绩好,可不可以辅导一下自己?
傅钦性情寡淡冷漠。
跟他玩得来的,只有我们姐弟俩。
面对李小玲的白痴要求,他当即撕了她的作业本。
李小玲哭得梨花带雨。
可到了下课,她又迎着一张笑脸,站在饭堂橱窗内给同学们打饭。
活脱脱一个励志的贫民窟少女。
虞波大概就是这么被她打动的,从此经常在傅钦面前提起她。
脑残弟弟还说我生在富贵窝,应该多照应同学。
问题是,李小玲并不讨喜。
家里穷,自尊心却比一般人都强。
她坚持要求参加文艺汇演,要是学校拒绝,她就上网举报学校歧视穷学生。
文艺汇演需要买礼服时,她又嫌贵,执意穿校服当另类。
李小玲相对「宁折不弯」,不肯让虞波买一套,最后连累全班拿不到奖。
招惹了脾气不好的人,是会遭到惩罚的。
班上有女生把她拉到厕所霸凌,等我发现时已经晚了。
虞波气势汹汹地把账算到我头上。
可怕的是,傅钦也第一次在我面前说:
「宁宁,你不是一向很善良的吗?这次你让我有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