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也上赶着讨嫌:「此言差矣,这画虽美,到底单薄了些,我无福消受,还是这诗更有韵味。」
姐姐声音虽小,却一字不落传进我的耳朵:「不过赏他口饭吃,还真点上菜了?也不怕撑死。」
我听见姐姐握拳的指节咯咯作响,如果不是顾及身份,今天这两个兄弟没一个能站着的。
我按住姐姐的手,示意她少安毋躁。反正不会有结果的事,何必浪费那么多心力?赶快脱身就是了。
玩暗语多没意思,我非帮你们挑明了说。毕竟我是多么天真无邪不做作,从来不会遮遮掩掩。
我及时出声,直勾勾盯着三皇子,眼泪一颗颗落下来:「幼时与殿下相交,如画感念至今,原来不过一厢情愿罢了。如画纵然福薄,何至于被殿下厌恶至此?」
其实我们也只在七岁时见过一面,三皇子万万想不到我竟然对他「一往情深」。
他对我们姐妹俩未必有男女之情,只是要挑一个有分量的妻子,两相权衡,他选了姐姐。
刚过了抢金簪的事,所有人都觉得我和姐姐不睦。他刚才踩我的面子,也不过是想讨姐姐欢心。
可他现在一定悔不当初,认为如果他不多此一举,原本是可以通过我跟柳府建立联系的。
「如画妹妹,我绝没有轻侮之意……」
「如画并非恬不知耻,既然被殿下不喜,还有何颜面留在这里?」语毕,我拉着姐姐掩面而去。
出宫门进了马车里,姐姐替我仔细擦着脸上的泪痕:「你也是,何必为了这种人做戏哭闹?」
我就着茶顺下丸药,反问道:「有效又快,何乐而不为呢?再留下去听他们胡扯,你就忍不住要打人了。莫非姐姐是嫌我这做派给你丢人了?」
姐姐微嗔,瞪我一眼:「上兵伐谋。只要能达到目的,示弱不过是手段而已,有什么丢人的?我是怕你哭坏了心肺。」
「我又不是今天才病的,要死早死了,这辈子要比命长是比不过你。别瞎操心了,该仔细想想婚事。」
姐姐瞧着我,不由叹气:「是啊,现在圣上还愿意给爹爹三分薄面,等着一纸婚书下来,可就由不得我们选了。」
总归脱离不了皇家,还要消弭圣上的猜忌。虽然陛下皇子众多,可是又能怎么选呢?
回家后我便称病卧床不起,叫融春放出消息,说我因被三殿下出言侮辱,伤心郁结,以致病发,简直危在旦夕。
陛下斥他轻浮不端,罚俸三月。
皇后娘娘也为此斥责三殿下,当然不是因为我一个臣女受辱,而是怨他白白错失大好良机。
我靠在贵妃榻上晒太阳,看着姐姐在庭院中挥舞双刀,心里这点气总算顺下去:「如果这个时候刚好有一位皇子和我八字相合,能令我转危为安。那么就算再不般配,陛下也会赐婚的吧。」
刀刃挥舞的风声霎时停住:「什么叫不般配?你想选谁?」
「十一皇子,段无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