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苑一连数日都静得反常,在我第十五次扒东苑的墙头正巧碰到了进门的裴景。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尴尬的诡异,裴景心虚地朝我挥了挥手,他心虚什么我又不是来捉奸的。
我手一挥表示您先忙后就回了阡花苑,百无赖聊地翻书。
看得迷迷糊糊准备吹灯睡觉时,裴景脸色潮红,晃晃悠悠地进来了,我忙起身扶着裴景。
裴景拉过我的手放在他滚烫的额头,旖旎地唤我:「知知,知知。」
裴景的声音像是一道闪电爬过脊背,引得我打了个哆嗦,我腾出手给裴景倒了杯冷茶。
「知知,我好像被下药了。」裴景哑着声音回道:「还想要一杯。」
「陈宝林这么大胆子?敢给你下药?」我瞪大了眼睛,反应了一会:「她,她想把肚子里的孩子栽到你头上?」
裴景的脸跟煮红的蟹子一样,伸臂一拦将我压在身下,「姜知,可以吗?」
我,我,我当然行,我太子妃啊,舍我其谁啊!
我义愤填膺地点点头,闭紧了双眼,裴景灼热的气息洒在我的眉间。
等了半晌裴景都没有动作,我睁开一只眼,推了推裴景,可谁知裴景已经晕死过去了。
我一阵心慌,安置好裴景后忙命人去请太医,加急禀报帝后。
皇帝派了太医院数位太医来医治,太医们诊完脉都说裴景是中了毒。
我忙命齐嬷嬷派人去严审东苑的人,太医们匆匆忙忙给裴景诊脉灌药。
裴景断断续续又吐了两日,后面隐隐带了些血丝。
我看着一脸惨白的裴景,忍不住碎碎念:「小时候我娘就是被家里有孕的姨娘毒死的,从那以后我爹一个人拉扯着我长大,本以为将我嫁个清流人家安安稳稳度日,没想到被指婚嫁给了你,心惊胆战地过日子。」
我伸手扒拉裴景的长睫毛,「其实你也是个可怜人,你爹给三皇子挑的皇子妃是丞相家嫡女,到你这就是个七品检讨的女儿,没权没势还没钱。」
冷汗划过额间,我哆嗦着起身,慌忙让人去寻盛师爷。
我屏退众人,犹豫开口:「盛师爷,三皇子那面可有什么异动?」
盛师爷蹙眉,「太子妃为何问起三皇子来了?」
「前几日陈宝林曾命人给我送来了一筐阳波罗,这东西京城少有,只有益郡以南才产这种果子。」我声音嘶哑,「前些日子,三皇子是不是去丹阳巡查了?丹阳离益群只半时辰的车程。」
我犹豫着开口:「许是我多想,可两天了殿下都没能睁眼。」
「太子妃心细,我先去调动太子暗卫守住阡花阁。」盛师爷思忖片刻,「兹事体大,太子妃多疑些也是好的。」
我惶惶点头,「我明白,我已经派人去请皇后了。」
皇后赶来时,阡花阁已经被重兵把守,之前的几位太医也被捆在了偏殿。
皇后带来的太医给裴景诊完脉后,跪了一地,说什么之前都是治标不治本,耽搁久了余毒未清,只能下猛药试试看,若是不行,裴景怕是要一辈子躺在病榻。
齐嬷嬷也匆匆进殿,「娘娘,陈宝林的贴身嬷嬷招了,她是陛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