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身子一僵,看向宋之尧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这是想让自己去陪酒?他把自己当什么啊?
低贱的陪酒女?还是一个任其摆布的玩具?
指甲刺入掌心,疼痛感从手掌蔓延至心脏,每一次跳动都生生扯得疼。
江稚鱼深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吐出几个字:“宋老师说话算话?”
“你怕我赖账?”宋之尧面色不虞。
“我怕!”
江稚鱼伸出小拇指,固执地举在宋之尧面前。
她当然怕,宋之尧过去骗她骗得还不够吗?
她都已经不知道,宋之尧说过的每一句话是真是假。
“江小姐还真是有童心,只是我不爱玩这些过家家游戏。”
宋之尧被气笑,看她的目光尽是漠然:“去不去?一句话。”
江稚鱼沉默半响,才道:“我去。”
她没有其他选择。
即便这次不去陪酒,宋之尧肯定还有后招等着她。
宋之尧听着她的回答,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
江稚鱼心如刀刺,白着脸一言不发。
晚上。
江稚鱼跟在宋之尧身后步入会所包厢。
却在看清主位的所谓“投资人”时,猛然僵在原地!
一时间,江稚鱼只想转身逃跑,可一双脚宛如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宋之尧向主位之人介绍江稚鱼:“程总,这位是江稚鱼小姐,这次陪我一起来谈合作。”
有时候,命运会在扼住你咽喉的时候,再冷不丁给你背后一道冷箭。
江稚鱼白着脸低下头去,她知道对面的人是谁。
程栩渊,隔壁临城首富的养子。
亦是伤她最深的初恋。
程栩渊捏紧了手中酒杯,打量着两人,不动声色的开口问。
“江小姐和宋总是什么关系?”
宋之尧瞥了一眼一直低着头的江稚鱼,漫不经心道:“养过一段时间,但也不过如此。”
“毕竟年纪也不小了,没什么新鲜感,腻了。”
江稚鱼完全愣在了原地!
她指甲无意识地深深陷入肉里,只觉一颗心几近要裂开。
这世上还有比在程栩渊面前被宋之尧贬低侮辱更让人羞窘欲死的事吗?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就此消失,或者干脆死了都好……
宋之尧又道:“给程总倒酒。”
见江稚鱼没有动作。
他眉一挑,语带威胁:“江稚鱼,你别忘了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
江稚鱼面上血色更少。
在两个男人如实质的目光下,最终,她缓缓伸手,拿起酒瓶朝程栩渊走去。
程栩渊看着她的目光晦暗莫测。
江稚鱼却始终不敢抬头,只弯腰为程栩渊倒酒。
“你叫江稚鱼。”
程栩渊却忽地出声唤出她的名字,声音平静。
这三个字从程栩渊口中念出,宛如一把锥子在江稚鱼心尖狠狠扎下。
江稚鱼手一颤,酒杯被磕碰在地,裂成碎片!
“对不起,对不起……”
江稚鱼慌张地道歉,却被一只宽大手掌握住了手腕。
肌肤相触的瞬间,江稚鱼如触电一般猛然抬头,视线与程栩渊径直对上。
那熟悉的黑色眼眸平静又深邃,一如往日,毫无区别,江稚鱼霎时整个人僵在当场。
他最后对她说话又在脑中浮现。
“我不可能喜欢你。”
“你也该自尊自爱,别让我看不起你。”
三年前的信誓旦旦离开,到如今这般狼狈重逢,就好似将她褪了衣服在大庭广众之下处刑。
这一瞬间,江稚鱼只觉自己所有的尊严都被他人碾在脚底。
晃神之时,一道力道将她往后拽开,拉开了她与程栩渊的距离。
宋之尧不自觉的眉心紧皱,二人之间莫名的无形亲昵感令他心中生出一股无名火。
又甩开江稚鱼的手,冷冷道:“还不把东西收拾干净。”
江稚鱼回过神来,低头看地上狼藉,酒水溅了一地,玻璃杯四分五裂。
咬住发白的唇,江稚鱼蹲下身,徒手去捡地上的玻璃碎片。
就在此时,门却忽地被一脚踹开!
江稚鱼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只手从地上拉起,男人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
“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