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七星天邪尺
之所以说它诡异,是因为我实在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名字来形容,此物大概长三尺三寸左右,像刀又像剑。
说它是刀却无刃,说它是剑却无尖,末端好似拦腰斩断十分平整,柄部呈黑色,身部闪烁银光。
其上还有七个孔洞,大小相同,好似先前有什么东西镶嵌其中,两侧有数十道整齐的轻微痕迹,从头至尾,就如同尺子上面的刻度。
跟随二爷这么多年我对阴气的感知已经十分灵敏,我可以确定刚才在门前感受到的那股极强压迫力正是由这把诡异的兵器所传出。
“愣在门口干什么,赶紧进来。”顾战卿看着我冷声说道。
我并未挪步,而是抬手一指墙上的兵器,说道:“爷,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邪乎?刚才......”
话还未说完,顾战卿突然面色铁青,二话没说上前一步抬起右手直接敲击在我伸出的食指上。
一瞬间我感觉食指好似断裂,剧烈的疼痛**着我的神经,食指位置像是被万根灼热的钢针刺着,一股绞心的疼痛遍布全身,顷刻间我浑身已经渗出汗水。
我本以为这些年已经锤炼出强健的体魄,可没想到连顾战卿的一招都扛不住。
低头看去,原本纤细的食指已经变得红肿无比,尤其是关节位置,凸起的像是生生塞进皮肤里一块石头。
我忍着剧痛刚想问个缘由,抬头一看,此时顾战卿正用仅有的一只独眼瞪着我,其中满含杀意,从眼神来看我就可以知道年轻时的顾战卿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而且是杀人不眨眼的那种。
“这算是个教训,要不是看在陈玄河的面子上你这根手指已经被我撅了,你既然入我这行,自然要尊师重道,这墙上悬挂之物不是你能指的!”顾战卿虽说言语平静,可我知道他心中强压怒火,由此可见这墙上的兵器绝非一般。
“爷,我知道错了,是我无心之失,以后绝不再犯,若是再犯这根手指归你!”我忍着剧痛回应道。
顾战卿见我神情诚恳,似乎是觉得刚才下手过重,于是言语变得缓和一些:“算了,不知者不怪,以后只要注意就行,这墙上悬挂之物名叫七星天邪尺,是咱们这一行的祖师爷,所以你刚才用手指它我才会如此生气。”
听顾战卿说完之后我才明白,三百六十行每一行都有祖师爷,盗墓的祖师爷是曹操,风水一脉的祖师爷是刘伯温,而占卜一脉则是鬼谷子,其间唯有阴物行当是个特例,祖师爷并非是人,而是眼前的这一把七星天邪尺。
此物虽说只是一件兵器,却是万邪之祖,天下所有至阴之物在其面前都不值一提,这也是为何顾战卿要将那些盒子里的阴物藏在半山居的原因,若真放在这定风阁中,恐怕那些阴物里面的煞灵早就被这七星天邪尺所吞噬。
说话间顾战卿从怀中拿出那枚纯阳黄玉锁,向七星天邪尺前一放,数秒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原本鲜红如血的玉锁竟然逐渐开始恢复成黄褐之色,仅仅只用了一分钟的时间鲜红的玉锁已经完全蜕变成了黄色。
“看到没有,这玉锁里面的邪气已经被祖师爷给吞噬了。”说完顾战卿抬手一推,将玉锁放到我面前,说道:“镇麟,你身上阴气极重,容易招惹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用这纯阳黄玉锁可以稍作平衡,你戴上吧。”
听到这话我连忙摆手,倒并非是跟顾战卿客气,而是一想起那死者的模样我心中就一阵膈应,再说他还得了脏病,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葬送了名声。
我虽然没说什么,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让顾战卿猜出了十之八九,他将纯阳黄玉锁放入怀中,不禁一笑,说道:“那行,这东西先放在我这,若是有什么头货我再送你,也算是见面礼。”
见顾战卿将玉锁收起我长舒一口气,随即看着顾战卿问道:“爷,这七星天邪尺既然是兵器为何没人使用,而且这上面的七个孔洞是怎么回事,对了,还有这刻度又代表着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让顾战卿有些无可奈何,不过既然这定风阁要易主,他总该将事情说个明白。
据顾战卿所言,七星天邪尺为万邪之祖,莫说一般人,即便是道法高深之人也经不住此物的反噬,当初他不信邪,偏要使用此物,结果遭到反噬,若不是及时砍断手臂,恐怕他早就身首异处。
至于这七星天邪尺上的孔洞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他得到此物的时候上面就已经是残缺,不过根据查阅古籍他发现这七星天邪尺上隐藏着一个惊天秘密,而破解谜团的根本就在这七星之中。
“爷,那这刻度又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一把兵器为何无尖无刃,一把尺子怎么杀人?”我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七星天邪尺不禁疑惑问道。
顾战卿冷哼一声:“谁说无尖无刃就不能杀人,此物虽说是一把尺子,但杀人不靠尖刃,靠的就是一股邪气,你问我刻度是怎么回事,我告诉你这刻度丈量的就是邪气的多少,你仔细看看,刻度之间有一道细微的血色印记。”
闻听此言我仔细端详一眼,果不其然,在刻度之间的确有一道细微印记,此时印记已经位于整条刻度的中间位置。
“爷,照你的意思是说吞噬的邪气越多这把七星天邪尺就越厉害,那如果要是这红色印记超过刻度了呢?”我突然问了一句。
此言一出顾战卿浑身一震,片刻后他才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说我是心比天高,这七星天邪尺存世千百年其中邪气也不过只到刻度一半,至于我刚才问的事情恐怕只有天知道。
又谈论片刻后已经时至晌午,早上就没有吃饭,此时我腹中已经饥饿无比,顾战卿多年习惯就是一天只吃一顿饭,我身体承受不住,就准备出门找点吃的,顺便了解一下药王城,毕竟顾战卿将这定风阁传给了我,以后少不了与这里的人打交道。
中午的药王城顾客已经不多,摊贩也不再扯着嗓子叫卖,只有数家快餐前人流涌动。
我吃过午饭后刚准备回定风阁,突然听到旁边的桌上传来一名中年男子的谈论声:“小张,这药王城沉寂了这么多年,看样子又要兴盛起来了,看到外面那根旗杆了吗,估计明日一早就会挂旗。”
“这姓顾的什么来头,我看杜经理对他好像也恭敬有加,先前我就听你们说什么立棍挂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名姓张的青年好奇问道。
“立棍挂旗其实就是行当里面的规矩,土匪讲究占山为王,咱们这一行就讲究立棍为主,简单点说立棍的人就是药王城中这一行的霸主,那姓顾的可不简单,别看年已花甲,谁都惹不起,前几年杜平常家里出了怪事,找了不少这一行里面的高手,可结果是两死三残,没想到姓顾的人都没去,只给了他一样东西就把这事摆平了,这也是杜平常为何对他如此恭敬的原因,从那时起杜平常就给姓顾的立了棍挂了旗,有了他坐镇咱们药王城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好,来往的顾客非富即贵,可就在数年前姓顾的突然就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直到今天才出现,看样子咱们药王城的好日子要来了。”中年男子看着青年滔滔不绝的说着。
姓张的青年听后一阵愕然,半晌才回过神来:“这么邪乎,有机会我一定要去拜访一下。”
中年男子一听这话连忙摆手,说道:“别,那姓顾的性格古怪,可不是你我能够惹得起的,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做生意,别自找没趣。”
谈论完顾战卿的事情二人又聊起最近的买卖行情,我没兴趣听,便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出了快餐店后我在药王城转了一圈,最后落脚在风水街,据我观察这风水街上的先生大多都是蒙人钱财的主儿,没什么真正本事,靠的就是一张伶牙利嘴,无非就是看看手相面相,再说些吓唬人的话,对于这种人根本对我造不成任何的威胁,仅凭二爷教授我的那些本领也足以撑起定风阁。
转完整座药王城后已经是下午六点,此时日落西山,远处云霞满天,而药王城的摊贩也已经收摊准备回家。
我从快餐店买了点晚饭后就回到了定风阁,顾战卿此时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而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则是放着一个黑色的手提箱,看样子上午来闹事的那家人已经将那买命钱给送来了。
“爷,这家人还真守规矩,这天将夜就把钱送来了。”说完我将一碗牛肉面放在桌上,说道:“药王城不是帽儿胡同,买不着你经常吃的牛肉面,就对付一口,不过还是老样子,多放牛肉少放面,没要葱花。”
听我说完后顾战卿缓缓睁开眼睛,瞟了一眼桌上的牛肉面,然后努着嘴用鼻子闻了闻,不屑说道:“这药王城的饭也是人吃的?喂猪猪都不吃,我还是回帽儿胡同吃一口。”
“爷,你这捎带脚还把我给骂了啊,行,既然你看不上这里的饭那咱们就回去。”说完我提着饭准备出门。
就在刚转身时顾战卿突然用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我回头看了他一眼,还未开口,顾战卿直接说道:“我可没说让你回去,既然你已经是这定风阁的主人,自然是要住在这里,两张椅子就能拼成一张床,桌子下面有被褥,冻不着你。”
顾战卿的话让我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我倒不是不愿住在这里,而是这定风阁中挂着七星天邪尺,这东西可比半山居里面的阴物邪性多了。
那些阴物虽说诡异,可凭借我的本领还能尚且招架,但这七星天邪尺不同,我从进入定风阁开始还没踏入暗门一步,那压迫感实在太强,万一要是夜里不太平,恐怕我这小命也就折在这了。